梅蕭仁早在來京的路上就想好了說辭,他們可以上吏部查她的功名和升遷記錄,這些不是她相瞞就能瞞的,比起讀書,她用這個理由更為合適。
“看來從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你是眾位師兄弟裡最有出息的一個。”吳冼看著她笑道,“那時大家年少無知,鬧過不少誤會,還望師弟別往心裡去。”
“吳公子客氣。”
吳冼又問道:“對了,你如今在上京府署任府丞,豈不是在陶師弟的祖父手下?”
梅蕭仁應了聲是。
“陶公的氣性有些急,你可得耐著些心,別和他老人家計較。”
“府尹大人是我的上司,哪有做下屬的敢與上司計較。”
吳冼笑嘆:“說起陶師弟,他現在還在書院讀書呢,不知何時才能結業。”
就在梅蕭仁不知該如何聊下去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呼:“丞相大人到,大學士大人到——”
她愣了愣,看來官場之中,人與人打交道的精髓果然是當面為友,背面為敵,這樣的場合魏國公還會請丞相和衛大學士過來。
梅蕭仁趁二人還沒進門,趕緊往人堆後面挪了挪,站在人牆最後面,與大家一齊見禮。
她略微抬頭瞧去,瞧見顧楚鈺與衛疏影一前一後地從中路走過。他每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都是這樣,身著華服,步履慢而沉穩,渾身都透著淩人的盛氣,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梅蕭仁垂下眸子,何止是她在選擇躲,他這個樣子,也是在拒人千裡。
那日他難得穿回常服出現在城南街口,做的事情卻只是和紀南柔說話,不知是不是專程去見紀南柔的。
眾人直起身時,梅蕭仁再次抬頭,看著魏國公引二人去了內苑。
聽說太後和江叡早就到了,此時應在老夫人那兒,而他們這些品階不夠的外臣自然難以見到紀老夫人。
過了一會兒,江叡差阿慶來知會她,讓她去花園碰個面。
宴席設在後苑,離開席還有約半個時辰的時候,賓客們開始往後苑走,梅蕭仁此時才好隨著眾人進到花園。
江叡與她約定的地方在荷花池邊上,要經過一片假山叢,她穿梭其間,抬頭看見前面假山上有個涼亭,而涼亭裡站了一個人。
她之前還在抱怨他每次出現都如眾星拱月,此時他就孤身一人在那兒,背對著她的方向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