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蕭仁縫好所有的衣裳,將之疊好,抱著走進屋裡。
即便她進了屋也沒正眼瞧過床的方向,但餘光看見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而且臉上還帶笑,又與她道:“小人,本公子沒事了,你高不高興?”
梅蕭仁把衣裳放在桌上,轉身就走,從進門到出門都是一臉漠然。
門關上的時候,江叡臉上的笑也僵了,他躺在床上,不明所以。
過了幾日江叡才發現,他這一中箭,外面就跟變了天似的。別的都沒關系,要命的是她對他愛答不理,這讓他的心比被箭紮了還難受。
他在床上養傷,到了飯點梅蕭仁會把飯菜端進來,也只是放在床邊就走。
但他聽大夫說在他昏迷不醒的兩日裡,是她一勺一勺喂他喝的藥,怎麼他醒了,她就變了?
又是一日正午,梅蕭仁端著飯菜進來,一如既往地擱在床邊的矮桌上,既不看誰也不與誰說話,放下就走。
江叡坐在床上,心下就像有火在燒一樣難受,趕在她出門前喊了聲:“小人。”
她的腳步停了那麼片刻,卻沒回頭。
眼看她就要邁步出去,江叡一急,捂著胸口中箭的地方叫喚:“疼……”
梅蕭仁轉身,看見的是他因痛苦而變得有些猙獰的面容,腳步便不聽使喚地折回床邊,神色仍舊漠然,“鬆手,讓我看看。”
江叡卻死死捂著那地方不放,五官好似痛苦地擰在了一起,嘴裡還支吾著說:“別看,流血了。”
“江公子,麻煩你下次說謊的時候最好多想想,別忘了,你暈血。”梅蕭仁斜睨了他一眼,頭也不會地出了房門。
江叡懵了片刻,而後松開手,拍了拍皺巴巴的衣裳,滿臉的無奈,但一會兒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他都漠不在意的事情,她竟然會記得這麼清楚,他覺得這就是……在意吧。
他的目光挪到那疊幹淨的衣裳上,越發肯定她只是表面冷漠,心裡仍實打實地關心他,不然她不會喂他吃飯喝藥,還給他洗衣裳。
他想,小人如今對他冷冰冰的,應當是被那天的事嚇壞了吧,怪他不該出來遊山玩水,畢竟他們若不來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至少不會當著她的面發生……
在床上休養幾日之後,江叡的傷大為好轉,他下了床立馬換上梅蕭仁給他洗幹淨的衣裳。
中箭的地方已經縫好,針腳細膩,一看就出自賢惠的女子之手。
江叡穿好衣裳出門,卻沒找到梅蕭仁,後來得知王大夫昨日採藥摔了腿,而梅蕭仁出於報恩,上山幫王大夫採藥去了。
山風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