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道:主任,我說話是實事求是的,不像某些人只會演戲。上次長腳丈母孃死了,請假回去半個月,這種情況作為我們負責任的班長就要出來頂崗,結果還是我跟光頭兩個人交替頂崗。我們班長選來有什麼用?
玲瓏道:這件事是你們班長做得不夠好。下次如果再這樣,你們可以及時向我反映。
平頭繼續說道:我們保安室的衛生都是我在清洗的,你看我這手指現在還可以看到傷痕就是前天你叫我搞衛生時擦破的。
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讓玲瓏瞧。
光頭氣脹著臉說道:這衛生我也在清理的,哪裡就是你一個人在做?
平頭用老家話辯解道:我是說這衛生只有我們在整理,班長是當官人,不用動手。
光頭道:不管誰做班長,我都把自己份內的事給做好做掉。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玲瓏道:紅眼現在是保安班長,你們都要配合他的管理。作為班長凡事都要以身作則,如果自己都做不好,又怎麼能叫別人服你呢?班長有做不好的地方你們可以提出,我也要考核他的。至於保安隊伍裡的日常工作,紅眼也應該按規章制度來辦事,該考核的要考核,該扣錢的就扣錢。不要一點兒事都來叫我處理,如果什麼事都叫我來處理,那選保安班長還有什麼意思呢?
長腳接聲道:主任說得對,我們沒有意見,一切都聽主任安排。
最後,玲瓏還是沒有解決好保安之間的微妙事,忿忿不平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見玲瓏走後,平頭一把手就把保安室的門給緊鎖著不讓紅眼進入保安室。
紅眼討了個沒趣,訕訕地說道:反正我下班了,進不進保安室又無所謂。
說完聳了聳肩,自己騎著剛剛榮任保安班長時,從二手交易市場買的一輛摩托車回家去了。
吳世作召開所有管理人員會議,在會上說道:很快又到了一年的最後一個季度,我在公司高層領導會上聽到老闆說今年公司要舉辦大型年度會餐,年底將親臨公司的車間廠房視察。為了能讓老闆滿意放心,我們要重開車間生産線,增加機臺,要大量招工,讓空蕩蕩的車間人氣旺起來。希望在坐的各位,都能動員自己身邊的親戚朋友來我們“婷之友”上班工作,畢竟我們還是上市公司,在工資待遇上是很有保障的。
會後,玲瓏就開始大肆招兵買馬,不僅在網上公告招聘還用傳統的橫幅、海報在大張旗鼓地招人。另外為了鼓勵公司裡的人介紹新人的積極性,玲瓏以獎勵現金的辦法來促進招人。
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上了,招了很長時間也沒招進幾個,很多年齡都偏大了,也不識字,公司都以特殊情況給破例招進。倉庫招來了三個搬運工都是五十歲以上的人。不過,對於夏荷和冬暖而言,有總比沒有的好,至少有人來幹活了,她們就解放了。
國際外貿銷售也招了一位中年女子,既沒有文憑又不懂英文。這在過去幾乎是不可理解的,以前“婷之友”招的國際外貿銷售員必須是大學本科和英語六級以上,現在居然招來“文盲”,夏荷和冬暖直呼不可思議。玲瓏則說:現在沒什麼要求了,只要人的品德好,肯學習,肯幹活就行。
小雨聽後笑說道:看來,人的品德好才是找工作之道。
玲瓏回道:那當然了。
透過一次次放寬條件搶人似的招工,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招來了一批新員工。人有了,然而這批新來員工的年齡偏大,素質偏低,真是三教九流,牛鬼蛇神都招來了,連吳世作都看不下去,生怕出現亂子和意外,搗毀了自己的龍王廟,於是要求各部門管理主管必須每天開晨會,給新工講解公司的規章制度和工作要求,特別要強調生産安全。一切生産,安全第一。
每天在員工晨會結束後,吳世作又要專開各級主管會議加大監管力度。因為蕭計最不滿公司重新開工了,這樣他老家給公司的外加工生意就沒了,躺著賺錢的美日子也完了。因此,常常在大會上跟各部門領導吵得面紅耳赤的,大家絲毫都不把吳世作放在眼裡,每次開會都各自為政。自以為是,聲音最大的就是蕭計。
自從在“婷之友”公司裡有“東方夢露”花名的秋月走後,吳世作心底裡對蕭計也是恨得咬牙切齒的。無論是在面子尊嚴上還是在私人利益上,蕭計都成了吳世作繼續呆賴在“婷之友”公司的擋路虎,是可忍孰不可忍?吳世作抖起膽量對蕭計說道:你應該知足了,差不多了,現在年底了我們還是要做做樣子的,否則老闆看出破綻來,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本來就不想做了,還怕什麼呢?趁現在多撈點錢才是明智之舉。
你已經撈得夠多的了,可以收手。
我跟你不同,你在“婷之友”是高官厚祿,而我只是一個倉庫主管。按理來說,你更應該知足。為什麼你還賴著不想走呢?
賬不是這樣算的,雖然“婷之友”現在是走下坡路,但起碼還是上市公司,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時半載是倒不了的。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混一天是一天。
喉主任也說道:我們都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在“婷之友”都是老員工也是領導層,公司對我們領導層的待遇是相當不錯的。如果不在“婷之友”工作,我們還能幹什麼呢?哪個廠還會拿高工資待遇養我們呢?現在有吃有喝有玩又有工資拿的舒服日子不過,做人又何必呢?
蕭計道:那是你們,我有我的活法。
除了蕭計,其他人還是想在“婷之友”繼續混賴下去的。
蕭計的算盤早就打好了,因為老婆孩子長期不在綢緞城,一個人遠在他鄉,孤寂活著的日子相當沒有滋味。他已經在老家買了新房和店面,一心準備回老家發展,根本不理會吳世作和喉主任的話。大家表面上沒有撕破臉,而背地裡繼續各幹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