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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傍晚,沈氏兄弟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封信,進門就對葉澶說:“葉兄弟,你可不大地道!”葉澶不解問道:“二位哥哥何來此言?”沈世儀道:“你可是把我妹子給忘了?”
葉澶恍然大悟,遂道:“都怪我,這一段時間忙暈了頭,正事給忘了!”沈世儀道:“雖然你比我大一歲,但也是我們未過門的妹夫,我這當哥的得說你幾句,我那妹妹可是萬裡挑一的好姑娘,有才有貌,她能看上你那是你莫大的福氣,你怎麼能冷落她呢?”
沈世禮把信遞給葉澶道:“我妹妹在寫給我們的信中夾著這封信,要我們親手交給你。”葉澶接過信,道了謝。沈世儀拉著大壯出屋到院子裡比劃去了,沈世禮對葉澶說道:“葉兄弟,我這妹妹外柔內剛,她向來是說到做到,你倆如果有什麼約定,你最好還是照做吧!”
葉澶點點頭,沈世禮出門的時候拍拍葉澶的肩膀道:“我覺得你倆有事瞞著我們,不過我不希望我妹妹受到任何傷害!”葉澶道:“我也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沈世禮點頭道:“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說完轉身出了屋。
葉澶開啟信,信中墨淵問了一些他在這邊的情況,又說了一些自己的事情,她告訴葉澶自己又去了一趟葉澶的家,給葉澶的父母弟妹帶了禮物,葉娟還帶她看了他的住處,她希望以後能經常去,她喜歡那種氛圍,就像她在定州那樣,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
信尾墨淵變了口氣,問他為什麼不按約定寫信給她,不過她會原諒他這一次,給他一次機會,如果再不按時寫信後果自負!葉澶讀罷心裡有些發苦,這樣下去這場假定親越來越像真的了,不但騙了周圍的人,到最後連當事人自己都騙了。可能墨淵在青州太孤單了,她喜歡這種有朋友有親人的感覺,只要有人真心對她,她也會真心相待的。
葉家人憨厚樸實,對墨淵也是很喜歡,雖礙於門戶不敢高攀,但墨淵主動去葉家,葉家人還是很高興,拿她當家人一樣。葉澶怕所有人都陷入這種感情漩渦無法自拔,萬一最後這門親事弄假成真,那該怎麼辦?而且還有個錢盈盈,他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澶苦思無果,只得提筆寫信,把自己這邊的情況給墨淵做了介紹,讓她不要掛念,要好好考慮自己的將來等等。
真正的冬天來了,定州守軍也減少了操練,葉澶他們的工作也輕鬆了許多,白天也沒多少事情可幹,沈氏兄弟經常拉著葉澶出去騎馬打獵,葉澶教沈氏兄弟拳腳功夫,沈氏兄弟就教葉澶騎馬射箭,甚至幾次還拉著葉澶找軍中槍棒教頭切磋,葉澶內家功法適合近身纏鬥,在長兵器上發揮有限,遇到常年使槍弄棒的教頭也佔不到便宜,試了幾次互有勝負,軍中那些教頭見一年輕軍醫便有如此身手,雖是江湖招式,也大為吃驚,便讓他經常來演武場互相切磋指導。葉澶在定州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充實。
轉眼臘月初八了,葉澶的騎術和箭術也是突飛猛進,超出宋軍一般騎兵許多。在邊關久了,他被那種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氣氛所感染,入鄉隨俗也很少顧及那些清規戒律了。有時隨沈氏兄弟出城打獵,打的野味拿回來,收拾幹淨了,由朱廚師烹飪一番,屋中四人加沈氏兄弟二人一起大快朵頤,雖在定州兩月有餘,這幾人不但沒有消瘦反而或壯或胖了不少。這期間葉澶按時給墨淵寫信,墨淵也給他回信,大壯他們見葉澶時常寫信就讓他代筆給青州的家人寫信報平安。
到了臘月十二,沈氏兄弟告訴葉澶,他們父子準備在臘月十八回家過年,問他有什麼要帶回去的東西,如果有準備一下,他們給他捎回去。葉澶這幫人是不能回鄉過節的,所以他們只能把給家人準備的東西讓能回鄉的人捎回去,葉澶也沒準備啥,只有一些打獵時留下的獸皮,他透過宋裁縫請軍需處的皮匠製成了圍脖和坎肩,他包好了讓沈氏兄弟帶回去,說是交給墨淵就行了。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三,是小年。沈萬達和兩個兒子風雪兼程趕回了青州家中,沈府張燈結彩準備過年,沈萬達回家也不能閑著,他要去拜訪像梁中書之類的官場前輩,和私交不錯的上官及同僚,聯絡下感情。
沈世禮兄弟把葉澶的東西交給墨淵,順便說了一下他們在定州的生活,墨淵時不時的責怪兩個哥哥不應該帶葉澶出城打獵,如果碰上遼人發生打鬥,該怎麼辦?沈世儀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現在葉澶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邊軍,連軍中教頭都奈何不了他,區區幾個遼人不足掛齒。”兄弟倆在墨淵屋裡說了半天,見墨淵淨打聽葉澶的事,沈世儀揶揄道:“小妹,你怎麼不問問你哥哥我吃的怎麼樣?住的可暖和?”墨淵道:“你現在這樣子坐在這,紅光滿面,還用問嗎?”沈世儀拉著他二哥沈世禮站起來道:“得,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我倆走了,你慢慢想你的葉大夫吧!不過他現在可能正在喝著臘酒啃著羊腿,沒空想你吧!”說完不等墨淵的墊子扔過來,拔腿出了房門。
墨淵開啟葉澶捎回的包裹,裡面一捆各色的皮毛製品,還有一封信,她展開信紙,信中葉澶說了一些祝福新年的話,並告知她這些皮毛製品中,一條灰白色的狐皮圍脖是給她的,其餘的請墨淵送到他家裡。還說因為打獵的經驗不多,狐皮的顏色太普通,等以後有機會給她弄一條純白的雪狐圍脖,墨淵住過定州當然知道純色的狐皮很難得到,可遇不可求。但她還是很高興葉澶能有這個心思。另外葉澶能把東西交給她,讓她送到自己家裡,那就是說明葉澶拿她不當外人了,這一點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