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東西?是不是比蘿蔔雷還厲害的火器?”蔡植騰和唐康仰起了腦袋,一臉的希翼。
“不是火器。”自信的笑紋,讓人瞅得心中泱泱的,黃衝分別點了下冬至和夏日高勒,“都是他們兩個搞出來的,在我府上沒事瞎折騰,幾乎毀了兩處院落。”
“喂喂,門板兒。”
唐康見黃衝沒有細講的意思,便朝夏日高勒拋起個大大的媚眼。而蔡植騰則直勾勾地盯向自己老婆,這事也太詭異了,一點風聲都莫得。
“是早在前年就在做的吊囊,可以升入半空中,放在草原上,天氣好的時候方圓百里都看得見。”
冬至見到黃衝已默許,便坦白了出來。
“哇~。”朱驥吃驚地倒退出半步。
“我那些東西不是給你們用的,只有衛隊的人才堪用,說也是白搭。”夏日高勒本不想講,實在是見到冬至說了,才勉強應付了一句。
“大帥,自發火的短銃呢?”蔡植騰比較務實,目前最嚮往的就是這個。
“慶生。”
“報告蔡指揮使,現有短銃五百,但按大帥指令只能集中使用。報告完畢。”
與張成同樣的號衣,如今的慶生個頭比張成高小半截,嗓門也響出一截,不亢不卑地態度更是高冷出一大截。木著臉回答完反骨仔的問題後,雙腳一退一併,站回到原來的位置。自瞅得門口把哨的龍夕滿眼欣喜,滿肚子的羨慕加後悔。
自己不如成一也就罷了,不如冬至也有情可原,怎麼如今連小師弟都看上去也比自己威稟。唉!
慶生和冬至都很興奮,因為是頭一次。
頭一次見到那麼多人,有戰士也有老幼,他們揹著弓箭,手拿刀槍還有糞叉,拖兒帶女趕著牲口,護在一輛輛的牛車邊,警惕地行走在官道上,出了隘口後,片刻不停地漫撒向草原深處。
沒有人請他們看病,連最簡單的外傷也不願意,他們有百多個喇嘛。
喇嘛們很友善,並且極具號召力。每當宿營間隙,特有的紅頂帳篷邊有個碩大的銅盆,裡頭會有咕嘟冒熱氣的茶水,大塊茶磚伴隨經文的禱告,程式複雜熬製出的茶水。
茶水便是他們的藥,包治百病,沒病還可消災,大部分人對此堅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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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徑大水谷的時候,慶生終於曉得‘口外人’三字的含義。以往最吝嗇的巴彥和他們的窮鄰居一樣,敞開帳篷接納相同或類同部族的貴族和窮鬼,至少在帳外看不出有多大差別。
人實在太多,許多剛逃離戰火的牧人在附近紛紛新紮起帳篷,有的沒再移動。
他們沒有錢,也幾乎不用錢。東西的價值一般體現在羊群的頭數上,或者駱駝。牛馬似乎與他們是共生的,大部分的時間裡不用套韁繩,散放在溼地草灘邊,無需專人照看。夜間若是風大,還會自己拱入帳篷。
即使知道,此次所提供的幫助最終還需用馬匹償還,他們依然對冬至等人心存感激。
質樸而兇悍,虔誠而盲從。只要巴彥貴族說的,他們都相信。絕大部分仇視關內人而又嚮往江南傳說的安寧與富足,因為他們比關內的百姓還要窮,所以大難臨頭時,也更窮兇極惡。
冬至能體會他們,也知道他們的執拗和倔強,這一點和江南的百姓沒有區別。
“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黃衝在自問,連皮仰堯這種大大咧咧慣了的人,都能看出他會去刺殺皇臺吉?
“是您的鬚髮。”
“某的鬚髮怎麼啦?”
“鬚髮蓄起之後,您比以前更威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