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猛然抬頭,“這是何意?”
“聖上密令,內衛將會被撤,取而代之的是朝廷十六衛,那都是正大光明的部隊,不像內衛這般樹敵眾多,滿手血腥,新上位的官員一腔正氣,屢屢上書痛斥內衛敗壞超綱。當然,這只是聖上說辭,其實你我都清楚,是因為聖上怕再出一個慕容老族,內衛日益壯大,組織越加完善,聖上現在是怕枕邊的刀會傷了自己。所以,內衛和例竟門一樣……該消失了。”
“所以,聖上一直在假裝被迷惑?她早就在謀劃這次戰役了?”
慕容昭點點頭,他又抓著如瑾的肩一字一句道:“慕容昭定會活著回來,飛廉也一定能回來,如瑾,你定要信我。”
“可我,我捨不得……”
捨不得你出生入死,捨不得你為了家國大義而喪命!
她抓著慕容昭的衣角,語帶祈求道:“遇到戰事能不能先護著自己……”
剩下的話都嚥到了肚子裡,她知道對一個戰士說這樣的話有多荒唐,怎麼能讓一個英勇忠誠的將領貪生怕死呢?
她用力擦幹臉頰的淚水,點點頭:“我等你,等著你們凱旋而歸。”
慕容昭帶內衛出征,金玉堂將玄武船幫所有新制的大船都支援給了軍隊,一切都很隱秘,大理寺和刑部依舊在嚴查,禁軍士兵全部出動戒嚴了東西二市,名為搜查闖入驛站殺人的刺客,官府動作被傳的沸沸揚揚,城中都在說此事,無人注意內衛去向。
可此時夜晚的河道上便順風而行二十餘艘船隻朝海盜島上潛去。
整整八天,沒人知道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訊息被封鎖,一點兒訊息都沒有傳回來。
不過,朝中近來大動作頻頻,人們自然也沒什麼精力去關注幾百裡外的水上如何如何,全都盯著朝中的那些事。
最轟動的便是東宮殿下帶兵硬闖後宮寢殿,以禍國、弄權之罪一刀斬殺張蘭之,並接連誅殺十幾個大臣,將那位裝神弄鬼的法師從三清宮內逐出。
救下被那些人軟禁於宮中的皇帝……
那位佛法精神的法師在嚴刑拷打下承認自己不過是個幻術高手並非高僧,兩年前被張家綁回,餵食了蠱蟲痛苦不堪,自己被灌了藥,一夜白頭,被逼著背誦那些佛家東西,之後還被莫名的安了個法師的名頭送入宮中,又成了國師,他指證半月亭慘案、年輕男子被截殺案全都是張家和裴府合謀。
軟禁皇帝、操縱男寵、擅自調派禁軍……這些全都是重罪!
皇帝下令株連張氏一族,並將裴、雷兩家也一併論處,阿葵挺著肚子入宮求情,總算給裴家留了些情面,沒有全部誅殺。
暮草說著帶回來的訊息,指著東宮那邊沉聲道:“聽說,聖上當著眾臣的面說要還政於武殿下呢,卻被他拒絕了,我還以為他會借機將大權攬回來呢。誰知他回了東宮關緊大門,自此不再出去也不接受任何人拜訪。”
如瑾擦拭著那個大哥早前送的手爐,聞言道:“聖上不過是試探罷了,哪會真的放權,武旭何等聰明,他看到聖上處置那些人的手段便會知道先前不過是一番戲罷了,自然會收斂野心退回殼內。”
“案子都結了,是不是昭衛也快回來了呢?”
如瑾搖搖頭,她亦不知。關於剿滅海盜,誅殺慕容族反賊的事,皇帝對外隻字未提,朝內怕是無人知道京城內衛已經浴血奮戰去了。
漫長的等待下,她已經忍不住想出海去打聽,就在計劃的第三天,慕容昭殉國的訊息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