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今日徹底失去了那個曾經溫潤如玉,溫和寬厚的兄長……心中的那抹兄友弟恭的美好幻像終究還是破滅了。
翌日一早她去了大理寺,本以為自己算是勤快的人,可剛進門便看到慕容昭、劉衡風和杜有德一身冰霜的從外頭回來。
“正好都在,便過來一起商議吧。”如瑾連忙去倒熱茶,聽他們說起半月亭那案子。
劉衡風用熱騰騰的帕子擦了擦臉和手,舒服的嘆了口氣,說道:“昭衛,暗探已經查到慕容一族隱蔽於海上一小島正在集結人馬,青龍幫掌舵之人已經全被替換,船隻也為其所用。”
慕容昭點點頭,“此事交由內衛追蹤,命大理寺的人撤出。你派人嚴密監視張家,那張蘭之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個鶴發童顏的法師,說是佛陀轉世能佔蔔吉兇還能顯出神跡,可幻化世間永珍,亦能妙手回春,治癒百病。如今聖上每日大半時辰便留在三清殿內參佛。而張蘭之手中握著禁軍令牌,還與鳳閣朝臣勾結竟然阻攔奏摺到聖上手中。”
如此禍國殃民之徒著實該殺!
一旁的杜有德抿了口熱茶,說道:“派到蘇南雷家的人也回來了,那裴老夫人和裴大人表妹確實在謀劃著對安樂公主下手,她們從西域人手中買了一種紅花,與藏紅花藥性相同,只不過此物是透過花香便可害人,孕婦聞之必然難産一屍兩命。”
如瑾忍不住冷聲道:“果然是謀了其他門路所以想害死阿葵。”
“下官這次還查到一個極為隱蔽的秘密,這雷家百年前是慕容老族的家奴!”
“家奴?那不就是和順祥叔他們一樣的人麼?慕容老族如此心善,竟還將家奴放出來光耀門楣?”
慕容昭聞言看了如瑾一眼,說道:“或許,他們一直我們都還在慕容一族的控制之內,否則龐大的地宮日夜不息的制藥都去了哪裡?”
“若是這樣的話,會不會以前所有的事他們都參與了呢?常樂公主,我師父,李展風,蛀蟲亦或是韋家……這些勢力會不會當初都和慕容一族私下聯手了呢?”
若是,所有問題歸根究底都是慕容老族作妖呢!
朝堂死了一個薛懷恩便再造一個張蘭之,在江湖沒了慕容山莊便尋一個武林盟主,在朝堂倒了韋家便扶持雷家、張家。
慕容一族從未離開,從未歸隱,他們無處不在,所以一切都被他們掌握在手中,所以,飛廉才會被劫走,來報複她!
杜有德和劉衡風被裴忠派人喚走,如瑾來回踱步,忽然道:“馬場之內搜出了什麼?”
慕容昭將她拉到身側坐下,沉聲道:“兵器,還有男人,只是其中並無飛廉,這些人偷聽到兇手說要將他們送到海島之上,所以我懷疑,還有一批人被送出海到了海盜的地盤上,他們是去做了苦工。如今朝中已經有了張蘭之,他們不需要其他人去迷惑聖上。”
如瑾咬了咬指頭蹙眉道:“大人打算如何做?”
“出征剿匪,端了海盜的老巢。”
“可……”
“趁他們還未籌備妥當襲擊他們的軍備力量,若是等那些人整裝待發登岸鬧事,那我軍便處於被動之勢。這一趟我必須去,如瑾。”
他神情堅毅不容置疑,如瑾愣愣的看著,待被擁入懷中,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這一陣子她著實哭的太多了,此時整個眼眶都是疼的。
她緊緊的抓著慕容昭的衣服,擔憂道:“上一次你離開徵戰沙場,便差一點被那武懿宗害死,這一次竟是水戰,那些海盜常年盤踞海島,熟知水性,對地勢又極為清楚,你們前去圍剿豈不是危險萬分。”
“內衛訓練嚴苛,水陸之戰都是經過歷練的,所以此次內衛五千將全部出征,而這一戰後,世上將再無內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