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基本都聽說過莫家的事，自然也知道莫軍這人是個什麼德行。
外面那男人一看就明白了，他舉起手機威脅：“我給保安打電話了啊，還擅闖民宅，真他媽囂張……”
莫軍見外面幾人圍著，搭在口袋上的手用力攥了攥，慢慢放了下來。
他惡狠狠剜了莫珂一眼：“這年也拜了，既然不歡迎……那叔叔下次再來看你。”
說罷，莫軍撥開人群，坐電梯離開。
他走後，鄰居一家見有段緒寧在，也離開了。
大門關上的剎那，莫珂徹底站不住了，嘴唇蒼白幹燥輕輕動了動，然後像是剪斷線的木偶，直直往地上倒去。
預想中倒地的疼痛並沒有出現，一雙手臂接住了他的身體，順勢把他帶進了懷裡。
莫珂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
莫軍的離開並沒能迅速平複他的情緒，他雙手攥著段緒寧的衣服，指尖發白，用力到顫抖。
聞到段緒寧身上凜冽的清香，他忽然記起打架的時候他跟莫軍都滾成一團了。
莫珂沒頭沒尾問了句：“我身上是不是臭的……”
段緒寧避開他側臉的淤青，把手放在莫珂額頭上，彷彿沒聽見對方的話一樣，任憑汙漬染上他的外套：“哪裡受傷了，先讓我看看。”
話落半晌，懷裡人也沒個動靜。
直到細微的啜泣聲在安靜的房子裡響起，段緒寧身體僵了僵，生疏地把手搭到莫珂背上，輕輕拍著。
莫珂死命閉住眼睛，可眼淚根本不聽他的話。
他額頭抵著對方的頸窩，壓抑的情緒在安全感中爆發，化為嗚咽的海嘯，段緒寧的懷抱彷彿成一個宣洩的出口。
段緒寧的手掌始終搭在他背上，手腕突突跳動的脈搏彷彿與哭泣聲重疊。
風穿過客廳的窗戶，紗簾泛起漣漪，嘀嗒的掛鐘與懸浮的塵埃顆粒彷彿都化成了兩人綿長的呼吸。
良久，莫珂吸吸鼻子，忽然動了動，攥住那節手腕，牽引著探向自己腦後。
冷汗浸透的發絲下，鼓起的於腫又燙又大：“這裡……”
段緒寧的指尖剛接觸到腫塊，懷裡的人忽然脫力下滑，莫珂垂落的手腕砸到放在凳子上的煙花。
瞳孔逐漸失焦，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