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還偶有訊息傳來,到了第五天,連訊息都斷了。
你心慌得寢食難安。這幾天,你幾乎是住在了中軍大帳裡,盯著來自權華的每一條訊息,權華傳回的每一個字,都能讓你感覺安心一點。
往來的令旗就是連在你與權華之間的線,你死死地拽著它,像拽著一根救命的稻草。
可這線,居然斷了。
你再也坐不住了,出門就要找馬。
“先生,就算要找人,也應該我們去。您……外面太危險了。”副將韓旗在一旁勸你,拉著馬兒的韁繩不讓你走。
你拽著韁繩的另一端,忍著煩躁道:“放手。你難道想讓我一個從未領過兵的人來守城嗎?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就隨便派幾個人跟著我。……別超過五個人。”
韓旗拗你不過,只得喊了單馮來,帶著四個衛兵和幾日的食水補給,跟著你策馬出城。
你循著之前擬訂的進軍路線一路找過去,權華帶兵走過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偶爾有些地方似乎還爆發過小規模的沖突。
一切線索都顯示出行動是按預訂計劃進行的。
權華行軍計劃中至少需要兩天的路程,你帶人疾馳了一日夜就走完了,但原本預設是大規模沖突廝殺的戰場,此刻竟成了一覽無餘的平地,彷彿被清洗過似地幹幹淨淨。
連一根草葉都沒有。
滿地沙礫被風席捲著向遠方吹去,你躍下馬來,矮身抓了一把,攥在手心細細研磨。
單馮和兵士氣喘籲籲地趕上你,看到眼前場景,一時間都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據點呢?不可能,我還來探過呢……”單馮疑惑地摘下頭盔,抓了幾把頭發,“這是發生了什麼?!”
你直起身來,心中一直被你刻意迴避的那個可能終於浮出了水面。
這是人力所不能為的“神跡”。一如二十年前,來到北境的你所做的那樣。
空氣中隱約還殘存著同類的氣息。
——一個剛剛離開黃泉的,你的同類。
你雙膝一軟,幾乎要跌倒下去。
單馮趕忙將你扶住,焦急道:“先生,先生歇會兒吧,咱們在這兒休整一下,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裡啥都沒有,那麼多人也不可能憑空消失,說不定大將他們臨時改變路線,轉移去其他地方了呢。”
不,他們一定來過這裡。
你在心裡說。
但單馮說得對。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權華,權華許已去了別處。他或許還在等你。
你不能就這麼放棄,早一日找到權華,就多一分救他回來的機會!
於是你撇開單馮的攙扶,翻身上馬,循著同類的氣息追去,將喊你休息的好意通通拋在了身後。
你沒日沒夜地追著沙暴的痕跡一路深入北境,單馮和衛士追你不上,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到了第三天,連馬兒都堅持不住,哀叫兩聲,口吐白沫癱倒在地。
你費力推開馬的屍體,踉蹌地爬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