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了好半天,才喃喃說道:“他,他走了。”
“我告訴你姓王的,”老周聲音陰冷:“我女兒到現在還在昏迷當中,生死未卜,如果明早她還沒醒,你也不必回來了。”
我愣了。
“你趕緊跑路吧。”老周把電話掛了。
我急得在禪房裡團團轉,在心裡把悟禪,連帶著能持和尚,都罵了一遍。
我抓起枕頭猛揍,恨恨地想,這就是悟禪,下次有機會看見他,其他不說,先來四五個大嘴巴,解解恨再說。
晚上沒人盯我,可外面氣溫很低,寺院大門緊閉,高牆難爬,就算讓我出去,我也不想了。出去沒什麼用,莫不如等明天早上訊息吧。
輾轉反側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打掃院子的聲音吵醒。我揉揉眼,掀開窗簾看出去,剛哥那幾個混子,老老實實拿著大掃帚在掃院子,一個個幹得可認真了。
我看了一會兒,這種事還是裝不知道好。這個能持確實有手段,他這兩下子去監獄幹行,保準什麼樣的犯人都能調理得明明白白。
等他們打掃完院子走了,我才穿好衣服出來。昨日攔我的沙彌來了,跟我說,主持同意你離開本寺,請儘早離寺,沒什麼事不要再來了。
我算是落荒而逃,跑出了落水寺,回頭看看牌匾,心想以後給我多少錢我也不來了。一想到能持和尚、悟禪大師,我腦瓜仁都疼,讓他們兩個弄出心理陰影了。
我坐著車第一時間回到市裡,沒有急著回家,還是先去了聚寶齋。如果就這麼跑了,那太不負責任,不管怎麼樣,都要有個交代。
到了聚寶齋,看到門緊閉著,我心裡咯噔一下,會不會出事了?正躊躇間,看到老周買早餐回來。
他看到我,我也看到了他。
我心裡打鼓,他推開門:“你進來吧。”
他的態度不算差,我有了預感,難道周春暉真的好了?
我小心翼翼說:“周總,你女兒?”
“她醒了。”老周這一句話,讓我如聞綸音,渾身毛孔都張開了。
我長舒一口氣。
老周提著手裡的早餐:“她才醒,還有些虛弱,我把飯送過去,你稍等。”
“她,沒什麼事吧?”我說。
老周可能是想邀請我一起去看看,可話到嘴邊,卻停下了,他說道:“沒什麼事。”
他帶著早餐進去了,我在外面等了能有二十多分鐘,他匆匆出來,手裡拿著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几上:“小王,我不管你是怎麼忙活的,中間又有什麼變故,我女兒的病到底還是讓你忙活好了,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這點辛苦費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