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舅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且來歷成謎,他到底是不是我三舅?
我仔細觀察他和我媽媽的臉龐相貌,倒是還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
三舅打量一下屋子:“妹夫過世了,我回來就要成為家裡的頂樑柱。”
媽媽咳嗽著說:“三哥,你不用這麼客氣,你來了就是客。”
“老妹,你這麼說就是瞧不起你三哥,”三舅說:“咱孃家人都沒了,就剩你這麼個妹妹,咱們兄妹之間守望相助是應該的。再說了,我攢了那麼多錢,也沒娶妻生子,留著沒什麼用,還不如都給咱家裡用。”
媽媽有氣無力地說:“這房子是你妹夫生前做生意留下來的。如今人走了,只留下這麼一套房子給我們娘們。”
三舅站起來,屋裡屋外溜達一圈,說道:“別墅樣式還算不錯,朝向也可以,不需要大動,不過小修小補還是需要的。大外甥啊。”
他一叫我,我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答應一聲。
三舅說:“孃親舅大。你爸爸過世,我回來了,就相當於你爸爸,我就不拿自己當外人了。明天給你個任務,找個靠譜點的施工隊,我打算把咱們家從裡到外收拾一遍。”
我哪敢說個不字,趕緊答應一聲。
媽媽劇烈咳嗽:“三哥,不能讓你花錢。”
三舅過來摸摸她的腦門,翻翻她的眼皮:“老妹,你這病是從氣上得的,急火攻心,落下這麼個後遺症。沒事,我慢慢給你調理,我跑船的時候跟過行腳醫生學過兩年。”
老媽有病在身,我妹妹是個女孩,沒什麼主意,我被這個三舅嚇得不輕,也不敢反對。三舅就這麼在家裡住下了。
第二天我委託張宏,找來了鎮上的施工隊,都是老師傅,幹活那叫一個麻利。三舅真有點家長氣派,自來熟,跟這些師傅交待,房子怎麼修,屋子怎麼整。
我們家搞裝修,村裡人都來看熱鬧,院裡院外擠滿了人。
張宏也來了,畢竟施工隊是他找的,他在人群前排看熱鬧,看著三舅說:“你舅舅夠氣派的,是從南方回來的吧?”
我三舅給一個老師傅交待工程,這麼一開口,張宏臉色突變,悄悄跟我說:“聽這口音怎麼這麼耳熟,不會是……前輩吧?”
我苦著臉點點頭。
他瞪大了眼睛,“我靠,前輩是你三舅啊?”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讓他小點聲。
這時,從人群后面擠過來幾個小夥子,都是村裡的嘎小子,和我們差不多大。裡面有個小名叫牛二的,一進來就吵吵:“強子,聽說你家來富親戚了。是不是你媽又給你找個後爹?”
這話一出,周圍人“轟”一聲笑了。
牛二洋洋得意,以為說了俏皮話,很是自豪。
我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揍他一頓。三舅正在交待事情,聽到之後揹著手走過來,笑眯眯說:“我是富親戚不假,但我不是強子的後爹,我是他三舅,是他媽媽的三哥!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牛二漲紅了臉,周圍人起鬨。
像這樣的,你道個歉就得了唄。牛二這小子頂不是東西,耿著脖子嘴硬:“誰知道你是哪廟的和尚,從哪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