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那處……?
建鄴城中,能代表沙州寧氏的,唯有一人。
如此這般。
裴昭的目光還是如常,也透露出來一些稀奇。
“寧寧遞來的?”
不需要人回答,他看見那字跡就已經明白了。
張牙舞爪著,和他前一次看過的一併相同。
入京這麼久,都沒有一張摺子遞了來。素日裡聽寧離的口氣,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裴昭提點過、規勸過,到後頭,已經放任自流,也沒什麼想法,卻沒想到峰迴路轉,在這個?時候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教他頗為?新鮮,又生出幾分興致。
也不知道寧寧寫與他的摺子,裡邊兒都說了些什麼?
裴昭伸手翻開了那摺子封皮,先是對那字笑了一聲,微微嘆了一口氣。心想,等?到開春,一定要好生磨一磨寧離的性子。寫了這樣?一筆字,日後還怎麼見人?
一目十行的看罷,倒是真的笑了起來。
“鶴鄰啊。”他嘆道,“你還說他已經知道了朕的身份。”
難道不是如此嗎?昨天晚上,楊青鯉就是這樣?與張鶴鄰說的。
張鶴鄰得了這訊息,根本不敢隱瞞,待得那兩?位世子結伴離開後,立刻就匆匆地稟告給了裴昭。
只是裴昭目光神情?都如常,令他不必再說了。
今日送了這摺子來,張鶴鄰說不得就有一些想法。難道是寧王世子假意偽裝?想要從陛下這裡謀求些好處嗎?實在是楊青鯉說的那番話,令他放在了心上,不得不小心。
裴昭嘆道:“你也看看罷。”
張鶴鄰雖然身為?內侍,但是從前跟在大時後身邊,也是學過文辭章句的。他不似那些個?目不識丁,略略通得一些文墨,若要看懂也不算難。
何?況呈來的這摺子,上書並不是什麼文縐縐的話語,卻是十分粗淺直白。
更是與他所想象的大相徑庭。
張鶴鄰看罷,一時間?也無話可說,心知是他自己做了小人行徑,將那奏摺合好,恭恭敬敬地又遞到裴昭手邊。
“你還道他心有圖謀,假意欺瞞。”
“陛下胸懷聖明,世子光風霽月。”張鶴鄰真心實意道:“……原是奴婢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