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晵卻有幾分遲疑道:“我怕皇兄不喜歡。”
那手還拍在他的肩上,力度瞬時間卻變了?一分,旋即如?常,但是裴晵能夠感?覺得到。他此刻面上已經是紅了?,看上去像是被欺負極了?般,只能回家找父親訴說。可?是他的父親呢……
上皇渾濁的目中,已經是閃出了?幾分沉下的鋒芒,緩緩道:“三郎給你委屈受了?”
裴晵欲言又止,搖了?搖頭:“不曾。”
可?要的就是這一分欲說還休,欲言又止。上皇知曉他,他又如?何不知曉上皇的心?結呢?
“吃穿用度,一併和以前一樣的,皇兄不曾虧待我。”
上皇聽?他這般說了?,眉成川字,裡面卻已經蘊起了?幾分怒火。
他如?何不知道呢?吃穿用度如?常,並沒有削減,那麼其他的地方呢?若裴晵當真還如?從前那般恣意,怎麼可?能怕裴昭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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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建鄴城裡,裴昭就是個透明?人,後?來他去了?幽州,更是被眾人都遺忘了?。
誰還記得幽州有一位太子?便是上皇,連他自己都要想不起來。
“那別的呢?”
裴晵不語,面上出現?幾分懇求,彷彿不想要上皇再說下去:“阿耶,我好得很?,您也不用擔憂。”
說到了?此節,蓬萊間內的宮人與內侍,已經悉數安靜下來。
紫金磚上,悄無聲息。
上皇目光掃了?過去,眉間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諷意。
那是否可?以說,他住在這大安宮裡,也好得很?,一切也無恙?
他輕輕拍了?拍裴晵的肩膀,只覺得這孩子彷彿又清瘦了?一些,嘆道:“委屈你了?。”
轉念一想,已經明?白。
上皇側眸,頓時做道士打扮的紫衣內侍,已經迎了?過來。
只聽?上皇淡淡道:“去,把寧王世子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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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奉了?上皇旨意,立刻動身,馬不停蹄便出了?大安宮。然而建鄴城還沒有出去,就受了?好一番驚嚇,險些從馬上驚了?,摔斷了?腿。
等到他終於找到地方,千裡迢迢撲到別院外時,卻聽?說寧王世子,根本?不在其內。
“這位公公,您這是……?”姚光冶迎上去,笑著問道。
那內侍道:“天大的好事兒呢,上皇的旨意,就等著你家世子前去回話了?。”
姚光冶頓時愁眉:“哎喲,不巧,我家世子今日早早的就出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