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鄰便迎過來,將將要說話,卻見著寧離手指豎在唇前,輕輕地“噓”了一聲。
見此情狀,張鶴鄰不由得也放輕了口氣:“寧郎君?可是有事要吩咐奴婢?”
寧離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示意他到近前來:“張先生,行之得的究竟是什麼病?”
張鶴鄰連忙道:“不敢當,不敢當,寧郎君喚我管家便好。“
寧離只是將他望著,卻是十分執拗的樣子。
張鶴鄰道:“寧郎君既然擔心,何不直接問我家主君?“
寧離些微苦惱:“我問過了,行之不願意與我說……”甚至連咳嗽都想要掩蓋著,不教他發現。
但這個世界上,病疾是決計掩蓋不住的,何況裴昭的容色裡,懨懨確然有病容。
張鶴鄰面上露出了些為難的神色,望著寧離,欲言又止。
寧離並不是什麼都看不明白,無可奈何的嘆了一聲:“還是說……你也不能與我說?”
張鶴鄰賠笑道:“寧郎君,還請體諒些個。這等事情,事關主君,若是無應允,奴婢也不敢朝外說的。”
寧離點了點頭。
不好問,問不出來,張鶴鄰這裡走不通,看來要想另外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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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薊跟著他出了園子,入了自家的別院,有些好奇。
……為什麼世子一口就咬定了,裴昭還在生病?
小薊道:“郎君,裴郎君又病了麼?”
寧離搖頭:“我看不太出來,但是我知曉,他的氣色不太好……可惜我從前沒有學過醫術。”若是要他想,請了大夫來給裴昭看看才好,但裴昭彷彿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似的。
“他不想我看出來。”寧離喃喃道。
可是,既然如此,這樣的舟車勞頓,凜冬嚴寒天氣,又為什麼要趕到這湯山別院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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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離有些微茫然。
若說清閑,裴昭常常待了一|夜便走,可若說繁忙,怎麼總是能抽出時間,趕到這山間的別院?
真要說休養,便應是長居於一地,就如他這般,雖然建鄴裡也有宅子,但幾乎不曾去落足。怎似裴昭這樣,兩處地方,內外奔波,反複來往?
正這時候,回了院中,卻見姚光冶迎來:“世子可算回來了,時家方才派了人上門,送了禮物,給您賠罪呢!”
桌上錦匣纏枝紋繁複,寧離目光掃過了,心裡想起的卻是另外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