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玲略撥了下寶璐先前看到比古箏寬大的琴,一陣悅耳之聲傳出,她生奇:“媽媽這裡樂器俱全,為何沒有琴呢,都道琴為君子之樂,最正人心,若能習琴之樂薰陶心性方不負太太教導之恩。”
陶媽媽道:“五姑娘也說琴是君子之音,這琴學之最難,聽之又不易,知音甚少,世間俗人多,難得欣賞的瞭如此陽春白雪之音,不若這些雅俗共賞,遂我幼時為討生活自是迎合客人喜好而習,倒未曾習過琴,一時也教習不了姑娘們。”
寶玲雖覺遺憾,倒是點頭贊同道:“怪道有高山流水覓知音之說。”
寶琪在一旁已是不耐煩:“媽媽不是說了琴最難學,你就別惦記了,讓我學我也不學哩!你沒見大姐姐學了三年琴才得先生一句&09;。”又對著陶媽媽道:“媽媽,我們素不通樂理,還望媽媽為我們挑一樣,上次在小月軒之時媽媽不是還說過我們適合學什麼。”
陶媽媽道:“那時不過是幾句戲言當不了真,這些樂器反正已擱在此處,各個皆試一番細細較量才是。”
寶琪聽了覺得有理,先去選了一樣樂器是琵琶;寶玲選了一樣手下的,陶媽媽說是揚琴;寶璐上世是個五音不全的,便胡亂選了一樣也是揚琴應付。
陶媽媽見寶珍未動,問道:“三姑娘怎不去選個。”
寶珍尷尬道:“我愚鈍,習東西一向慢,還望媽媽為我挑一最易學的,好歹受些薰陶,也不致叫人覺得粗鄙無知。”
陶媽媽細瞧了下寶珍,又將其身材五官端詳了番道:“絲竹最易莫過於提琴,稍稍一學便能愉悅心神,三姑娘不若就學提琴?”
寶珍聞言歡喜,連道:“甚好,甚好,此項適合我。”
四人俱已選定,一早上陶媽媽只是粗略的教習了一番各個樂器的的特長,拿法。
寶璐本不是個知音人,未免聽得頭昏腦脹,一早上才懂了一個琴竹的執法。
午後,寶璐蔫蔫的趴在床上小憩,綠蘿見她精神不濟,笑道:“姑娘一早學了些啥?”
寶璐愁眉不展,趴在軟枕上嘆氣:“綠蘿,閨中女子都要學樂嗎?”
綠蘿笑道:“這因人而異,視府上條件,想必姑娘今日遇到難處了。”
寶璐皺著個臉,洩氣道:“可太難了,我用琴竹敲打揚琴,我聽著挺好聽得,可陶媽媽總說不對。”
綠蘿道:“這可謂就是‘內行聽門道,外行聽熱鬧了’。”
寶璐一想到陶媽媽年後又加半年才走,唉聲嘆氣道:“唉!還有一年呢!”
綠蘿見她情緒低落便笑道:“早上姨娘還吩咐我道,不過是打發些時間,叫我看著點姑娘不必太勞累,隨意敷衍些,不叫全然不知便好。”
寶璐嘆氣,姨娘是不知那陶媽媽又多盡心盡責,大有教導她們成專業的勁頭,陶媽媽說她時間不多需得教她們入得了門,又得督促她們勤加練習,不及六七分也須至三五分。
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寶璐轉頭見是寶玲進來,她起身苦笑:“五姐姐好精神,才兩個時辰我都已學怕。”
綠蘿搬了一張圓墩在床邊讓寶玲坐下,寶玲笑道:“不喜揚琴便換一樣。”
寶璐掰著指頭數:“蕭、笛、阮、琵琶、提琴我都覺得好難啊!”
寶玲“噗呲”一聲笑出來:“昨日還說習古琴呢?今日這些都叫難還想習古琴。”
寶璐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不知者不畏嘛!誰知這般難。”說罷她又想到寶玲原是要學古琴的,便道:“沒有古琴五姐姐可會有遺憾?”
寶玲笑道:“什麼遺憾不遺憾,不過是隨口一說,我見揚琴也挺好,我們閨中女子學這些終究只是為了陶冶心性,自娛自樂而已。樂器無區別,自得其樂便可。”
寶璐知寶玲向來知理,這些話雖是心聲,卻也是因家力有限不可強求,便道:“五姐姐說的是,自得其樂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