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起笑臉,在趙姨娘跟前轉了一圈:“姨娘你瞧我今日這件衣裳也美極,還是去年冬日你親繡的,可比寶琪那件美多了。”
趙姨娘臉皮抖了一抖,最終伸不出這個手自打臉,深深睨了她後便摔簾進屋。
寶璐回頭對笑的快彎了腰的寶玲道:“這招好像不太管用了。”
寶玲捂帕笑捶了她一下,“數你會貧嘴。”
歲末,京中照舊有信來,順捎了許多年貨。趙姨娘一早就攛撮著寶璐多殷勤著些去太太跟前,時時警醒寶琪何時又在太太房中待了多久,二姐姐的香料寶琪又得了多少,大姐姐侯府哪一匹精細的衣料又給她了些。
寶璐不甚其擾,只得往太太房中去了一次,是翠芸來說姐妹們來信了,想著應是有寶珍,歡喜的去聽了一回。
許姨娘也在,神色像只受驚的小兔卻又掩不住歡喜捱了半個杌子坐著。
信紙先念是寶玟大姐姐,雖未生産但因著寶璐各人之前亦做了些活計相送,侯府捎了些衣料來謝,在這之上鄭氏又自個偷摸著添了些當做是壓歲分派給各院。
眾人俱道謝。
其次是寶珊,俱是一些問候。
再次是寶珍,問了各人安,道一切都好,姑翁待她都好,叔伯妯娌都和善,姑爺這年來身體大好亦體恤她。
各人聽了無不歡喜。
寶珍亦捎帶了些年貨,因著姑翁的體面竟不比寶珊的差。
鄭氏說之時臉上有微微的僵意,許姨娘誠惶誠恐,結結巴巴的道了半天謝,謝太太謝二小姐隻字不敢提寶珍。
鄭氏淡淡的吩咐人把東西送到各院,才轉向許姨娘道:“看著寶珍捎來的這些東西竟不比寶珊差,我才算真正放心,這大半年我真是寢食難安,不知是為了她好還是害了她,今日這些東西也足以見親家姑翁對她的喜愛,你也總算是可以放心,也不枉我做回黑臉。”
許姨娘驚的連杌子也不敢坐了,忙站起來低著頭唯唯諾諾道:“都是太太苦心...太太苦心...”吱唔半日含含糊糊的也聽不清說了些什麼。
鄭氏聽在耳中不甚清爽,微許鬱悶的臉上又添了幾分煩意,揮了揮手道:“去罷,去罷,寶珍孝敬我的,我俱讓人送你院裡去,只道是念你十月懷胎辛苦。”
許姨娘忙又道了半天不敢,語無倫次的不敢收。
鄭氏煩了,揮手讓她出去,方才退去。
許姨娘一走,寶璐三個也告了退各自回院。
此番年貨自然少不了趙姨娘一番挑剔,看見寶珍送的,冷笑了聲道:“當初還不願意,就憑她這般人品,到哪能找這般好人家。”
寶璐、寶玲俱不接話。
又幾日明學休沐回家。
有些風聲傳進香藕園,歲寒居在經歷一場風雨,犧牲了三方硯臺,五個筆架,又瓷器無數終於才歸於平靜。
寶璐道,紅蓮之事算是翻篇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