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後頭跟著一串0的轉賬,然後是五個字,“可以下班了。”
緊接著是一句,“明天再來。”
崇山明牽起了薛簡的手,推開了屋門,薛簡迷迷糊糊的,剛要邁步,餘光忽然瞥見倒在地上的男人猛地站起撲了過來。
他手中隱約拿著什麼東西,在幽暗的燈光與月色下,閃過一霎寒光。
薛簡有一瞬間無法呼吸。
也許在動蕩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身體總是會先於大腦做出判斷,用條件反射來拯救自己,一次又一次。
薛簡張開手臂就朝著崇山明撲了過去,崇山明甚至來不及回頭,只能看見薛簡的整個身體都壓在了他身上,錯愕的被他強大的沖力撲倒。
薛簡用兩隻手墊著他的頭,指骨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好在有一層薄薄的地毯緩沖,沒感覺到骨頭碎裂的感覺。
然而緊接著後背就傳來了一道輕輕的刺痛,薛簡直接起身回過頭,一把將男人推開好幾米遠,而後才來得及把那口氣喘勻。
“哥哥!”
薛簡喘了好幾口下,把下一句話說出口,“痛不痛?”
他發現崇山明的目光,有些失了焦距的,呆呆地落在他的背後。
薛簡扭過頭去,看到了插在自己背後上的針頭,反手拔了出來,嘟囔了一句,“什麼啊,我還以為是刀呢。”
地上趴著的男人忽然幾聲怪笑,最後甚至笑的拍起了地板,拍完地板又拍起了手。
“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不是哥哥,弟弟不是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不是哥哥,弟弟不是弟弟。”
薛簡還愣著,就看到崇山明從自己的身側走了過去。
腳步聲咔噠咔噠,分明是踩在地毯上,卻清晰的如同是在冰面行走。
那道背影有一種歇斯底裡的瘋狂,讓薛簡心中警鈴大作,後背寒毛炸起。
“崇山明!”
薛簡死死地拉住了他,“你要幹什麼啊!”
崇山明抬手,一根一根的掰開了他的指節,繼續頭也不回的往男人的方向走過去。
“小安!楚辭哥!”
薛簡聲嘶力竭喊人幫忙,又死死地拉著崇山明,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別,你幹什麼…就是個針頭而已啊。”
“針頭,而已?”崇山明雙眸赤紅的緩緩回過了頭。
薛簡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一下子失語了。
該怎麼形容才貼切,像是沉寂許久的火山,遭受了致命的撞擊,哪怕會撐開構成它組成的,所有的紋路,變的面目全非,也無法把那些滾燙的巖漿再按回去。
“薛簡。”崇山明喊了他一句,看見薛簡的雙手不自然的顫著,痛的眉心無法舒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