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寶玉也給薛家人指了路,讓他們搭上裴副將的路子,棉花雖然不夠多,但是……
裴副將笑眯眯地說:“菜籽油、花生油、棉花籽油、瓦楞紙、毛糙紙管夠了啊喂!”
一旁的寶玉聽這話怎麼覺得有點耳熟呢?好像是——“啤酒花生瓜子飲料有需要嗎?哈根達斯冰激淩有需要嗎?這位乘客,腿收一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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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回,冰城那邊有東西送來,都夠老祖宗唸叨好幾天的,這一次的棉花被子,老祖宗可喜歡了。上了年紀的人怕冷,尤其晚上躺下之後,手腳發涼,總覺得哪兒都往被子裡鑽風,老祖宗這幾年都需要人暖好被窩,放好幾個湯婆子才行。
今個兒換上棉被,好家夥,結結實實的十斤大棉被,把老祖宗頭一天睡得熱出了汗!
但是熱出了汗,老祖宗也高興:【這是我寶玉的孝心!】
再不幾天,在老祖宗的日日督促之下,要送去關外的東西都歸攏好之後,便被託付給薛家商隊的人了,回來的時候,小廝們還說在城門外碰到了林府的人,也是給寶二爺他們送東西去的,於是兩隊人馬就合二為一了。
老祖宗聽到這個訊息,:“他們這一對翁婿,感情倒是好的。”
下頭坐著的王氏抽了抽嘴巴,並不很誠心地笑了笑:【林家人分明是給黛玉送東西去的,和我寶玉有什麼關系。】
不過她很快就沒空想這些了,因為驛站來信了,說今年陛下恩準,念在賈侍郎修河堤有功,準其回京過年。然後王氏又抖擻起精神,準備應對一切可能被老爺帶回來的小妖精和後院蠢蠢欲動的老妖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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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的冬天也不是一般的冷,早起的雜事丫鬟、婆子、小廝們哪一個不是被凍得哆哆嗦嗦的?
寶玉和黛玉都不是苛責下人的性子,除了分給府裡下人每人幾斤棉花做被子之外,還早早命人採買了羊皮,給要在屋外幹活的下人們做了兩身羊皮襖子,至於貼身伺候的如紫鵑這樣的大丫鬟,則是灰鼠皮和兔皮襖子。
寶玉倒是不怕冷,自從他內功有所成之後,基本上已經無懼嚴寒酷暑了,自己就可以調節自身去適應各種氣候,不過看著跟自己來黑省的人接二連三被凍著了,他覺得,明年的棉花,還真是得多多種植才行啊。
說起棉花,今年收上來一萬多斤面花,曬幹之後不到一萬斤,三成織布,七成彈棉花,彈出來的棉被棉襖,其中三成是寶玉的,是他借出種子之後應得的回報,剩下的以黑省駐軍的名義這個時候就不需要分黑省那個區了,總歸私下的矛盾不能鬧到上頭去)給京中陛下送去一部分,餘下四千斤,一部分便被做成了軍大衣,一件足足十斤重,還有一部分幹脆就是打好的胎棉,除了小軍官先領了軍大衣之外,剩下的胎棉便被當做了年終獎勵,分給那些今年某些方面特別突出計程車兵們,反正一份還是十斤,加上兩斤棉布,收到獎勵計程車兵愛咋用咋用,愛做棉襖做棉襖,愛做棉被做棉被,也可以做薄棉襖加棉被。
姜百戶作為裴副將手底下會來事兒的小軍官,分得了一件軍大衣;他老爹姜老頭因為種植棉花過程中精心仔細,雖然已經不在編了,也得了十斤棉花和兩斤棉布,把老頭子美的,收到的第一天就和家裡老妻說:“分了給你做一件棉襖,再做一條棉被,剛剛好。”
他家老婆子還有些猶豫:“不給柱子他們做?”
“幾個毛孩子,身上火氣大,給他們做了也是穿出去糟蹋。倒是老婆子你,每年冬天都哆哆嗦嗦的,到時候穿了棉衣,就不冷了。”
“哎,行吧,老了老了,還奢侈一把,享了你老頭子的福!”
“嘿,老婆子你這話說的,難道這輩子你跟著我盡吃苦了?”姜老頭還不樂意聽這話了。
於是他的老婆子抿嘴一笑,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也是一枝花:“哪能啊,那時候我爹孃給我說同你家結親,頭一句話就是以後我不愁吃喝了。”
可不是,姜老頭以前是火頭軍來著,再怎麼樣也餓不著自己和家裡人。
姜老頭方才也是假裝生氣呢,很快便笑笑:“等今年分了年豬,我給你鹵豬手吃啊。”
“好。”
平凡的老夫老妻相視一笑,一個裹著軍大衣在炕頭聞著沒點火的旱煙鍋子,另一個則是在比劃著棉布,看看能不能多出一點,給老頭子做一條棉褲。
這關外的人啊,老了老了,總是容易得老寒腿,若有條棉褲白天穿著能夠擋風,想來老頭子晚上睡覺會舒坦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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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棉花之外,未細分之前的輔兵們圈養著的豬羊,也是大家夥兒更為關心的了——因為棉花今年還稀少,不是人人都有的,可是豬羊每年到年末的時候分肉,都是家家戶戶不落空的。
尤其是今年,聽火頭軍的人說,那一口一口的大肥豬,怕是有長到了五六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