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和賈苒考過了武童試,在榮國府內也算是喜事,作為老祖宗,賈母是真心實意盼望每一個子孫都有出息的,尤其孫兒輩、重孫子輩,嫡出庶出又有什麼關系總歸不是兒子輩裡頭的庶出,咳咳)。
那麼王氏和李紈也只能強顏歡笑了。
王氏倒還好,才嘀咕了一會兒,就被妍春吸引去了注意力,更有薛姨媽安慰她說:“總歸是一個庶子,再能,比得過咱們寶玉?一個才過了武童試,一個已經是正二品大將了。日後你不給他撥打點的銀子,頂天了就是個七品八品的末流武將。只要他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該如何捧著寶玉和你的。”
王氏一想:【也是,偏院那邊,小吉祥說每次趙氏都在環哥兒走了之後,指天罵地罵小白眼狼。看來是環哥兒是和探春一樣,還算是聰明人!哼!】
……
李紈卻是事到臨頭有些沒辦法接受現實而已,原來苒哥兒真不是讀書的料,四次沒考過童子試,卻一次就過了武童試。雖然李紈早早就不停地說服自己,這是強迫不來的,如今……如今想著苒哥往後就要一條道兒走黑了,真是覺得心裡頭難受。
唯一叫她感到安慰一些的,大約就是小叔子寶玉如今在軍中也算有些名頭了,若不然,恐怕只能去請託太太孃家去給苒哥兒疏通關系,豈不是更叫人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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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賈環和賈苒的透過,寶玉是從書信上知道的,因為——他四月初又出公差去了。
沒錯,三月裡,十六這個習慣於即性的帝王又給人以措手不及:既然欽天監算出今年黃河中下游多洪澇,那麼便派禦史去巡視河堤吧。
誰也不能反對。
因為這個時候反對,等到六七月萬一真的有了水災,哪怕是個閣老,都得辭官謝罪,因為天災賭不起萬一。
既然不能反對,那麼便要想辦法把陛下的提議給圓起來。
首先,派什麼人作為主禦史呢?
其次,隨行的副手呢?
再次,護送的官兵呢?
是不是可以用上“自己人”?
要說黃河千裡河堤,沒有貓膩,那是傻子也不信的。
遠了不說,就說先帝初開國的時候,黃河還決堤過一次呢,當時先帝把鍋甩給了前朝末帝。
後來太初二十年左右,黃河又又決堤了,然後先帝殺了一批涉案官員並下了個罪己詔。
太初三十三年,黃河又又又決堤了,那一回恰逢先皇六十千秋,沒人敢觸黴頭,所以盡量將這次的水患往輕了說,那也造成數萬百姓流離失所。
如今壽昌四年,算算時間,就算沒有洪澇,十四年前修修補補的黃河河堤也該是差不多要報廢了。事涉水利,修繕銀子是年年撥去,能落到實處的有十之三四都算是多的,從地方到中央,能牽扯出來的人就是蘿蔔和泥的關系。
這一點,先皇知道、十六從前不知道,現如今卻知道了。
朝臣未必是想要黎民遭難,但是為了自身安危和自身利益,自然是希望派出去的禦史是溫和派而不是鐵血派,不然赤裸裸地扯掉了黃河河堤的遮羞布,不只是現任的官員,就連往任的相關官員,也要吃掛落的。
可是,十六是樣委婉的人麼?
當大朝會,他點了禦史李晏字文淵)。
好了麼。
李文淵是誰?
從先皇時候起就是有名的刺頭,想要叫李文淵給別人點面子?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