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人。”初一一臉擔憂,現如今,他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的,不出意外,日後就頂了平安的位置,將要成為乾清宮的大總管。
寶玉與他點頭示意,並詢問有何事。
“殿下那邊,已經好多日沒吃什麼東西了,奴才真是擔心,這樣下去,殿下的身子會垮了呀。”十六還未登基,這時候依舊被喊做殿下,其實含糊著也可喊為陛下了。但是因為治喪第一天,有那自以為聰明的宗室對著十六喊陛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十六著人把他趕回家,並擼了爵位。遂往來宗室、勳貴、官員知道了新帝的態度,依舊未改口。
至親離世,總是叫人心碎欲絕的,尤其老皇帝對十六確實是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慈父。雖然,於寶玉而言,太初帝是比公共被褥還叫人膈應的存在,但是之前那些事情,那些鍋,十六確實無辜。
“我得空了會去勸勸殿下。”
“謝過賈大人。”
得空二字並不是託詞,太子殿下午時領著一眾皇親國戚、家國重臣祭拜過太初帝之後,又去偏殿抄經書了。
寶玉便在這時上前幾步,側身站在十六左後方,彎腰遞過去一個荷包。
很眼熟的荷包。
從前十六的長子亮亮貪玩,從寶玉腰上硬是搶下來過一個。
木愣愣的十六這時間居然想到:【哦,原來寶玉佩戴的荷包全部是一個樣式的。】
“什麼?”十六張嘴,聲音嘶啞。
“初一來找我,說殿下多日不肯好好進食了,難道是要陛下看到您哀毀瘠立的樣子麼?”
“我吃不下,寶玉。我吃不下……”十六左手握拳捶捶胸口,“這裡被掏空了,什麼也吃不下。”
“我不勉強您吃飯,但是這荷包的參片您拿著,每日含兩片,別把自己累垮了。行麼?”
一滴墨汁滴落在十六方才抄好了一半往生經上,他怔忪了一會兒,擱下筆,將沾了汙點的宣紙拿開:“你擱在這兒吧。”
“好。”
寶玉告退。
十六再次提筆,心神卻亂了。
他想到了父皇生前說的蠱蟲的事兒,提著筆,半天沒有落下。
…………………………
寶玉勸說完十六之後,不免也擔心,天寒地凍的,老祖宗是否吃得消……不過想來有初一那邊吩咐人照看著,又有老祖宗等三人也帶著參片,應該問題不大。
說起來,王氏見到切片之後直徑超過兩寸的參片,眼珠子都要出來了:老祖宗的好東西可真不少!這人參最起碼得上千年的吧……
二十七天,很快就過去了。
太初四十三年的新年,整個京城都是冷清清的。
沒錯,正月初一,新帝的示意下,不改年號,仍舊沿用太初,這也是三年無改於父之道的一種表現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來自肩膀酸的糯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