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一把沙子弄得有些煩躁,他也懶得去追了,把腰刀掉轉了一個頭,以手柄為前擲了出去,正中對方背心。
那小頭目只覺得背後一陣勁風襲來,然後背上一陣劇痛,口吐鮮血趴下了。當是被震上了肺腑。
至此,寶玉將那些原本打算上岸劫掠,但是發現碰到硬骨頭於是掉頭換地方的倭寇全部放倒,而他自己毫發無傷,只是發型因為奔跑有些散亂——哦,還有被擲出去的腰刀似乎有些不好了,寶玉摸摸鼻子,祈禱這刀能夠再撐一會兒……
後來的事就是汪狗兒等人所見那般了。
…………………………
另一邊,家丁阿九阿十以及四更等人的傷口都被茯苓處理好了,沈千針?他的原話是“些許皮肉傷,茯苓應付得來。”
“哥,哥,小黃不行了,快救救它啊!”汪小蝦自從從屋子裡沖出來之後就一心撲在自己養的狗子身上,方才情勢著急,他拿著扁擔護著兩只狗子,不給哥哥和長風添亂,現在這一邊,七八個倭寇們伏誅的伏誅長風幹的)、被制服的被制服,眼見村裡的叔叔伯伯們都來了不少,應當是暫時安全無虞了,汪小魚怎麼能忍得住:小黃流了好多血……
然後……
沈千針看著被送到自己面前的一隻血糊拉雜、奄奄一息的黃毛土狗,和抱著狗子的半大少年。
少年的身上也是塵土、血跡,含著兩泡淚,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自己。
旁邊另一和少年長相頗為相似的青年語氣卑微地說:“賈大人說您是神醫,我我我……他……它……小黃受傷了……”【我不知道自己出不出得起您的診費,我也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替一隻狗看傷,可是我弟弟把兩只狗兒看得這麼重要,我只能厚著臉皮來和您求助了。】
“抱進來吧,放桌子……放門板子上。”沈千針指了指被撞壞的門板子,還是不冷不熱地表情、不鹹不淡地語氣,然後對茯苓說,“麻沸散。”
茯苓取藥,沈千針前後圍著門板子上的小黃看了好一會兒,觀察它腹部的傷,眼見小黃還強撐著眼皮子轉眼珠子,沈千針嘴裡咕噥了一句,不過周圍人都沒聽清。
他先是估摸著xue位下針止血,然後對汪小蝦說:“我沒給畜……狗治過,它這是被砍傷了,我能做的,就是把傷口縫起來,至於能不能活,就看它的造化了。”
縫、起、來?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難道竟然是要像縫衣裳那樣麼?
沒錯,正是那樣。煮好的麻沸散給小黃灌下去之後,小黃的眼皮子終於還是耷拉耷拉地合上了,蹲坐在門外的小花汪地大叫一聲就想沖進來,屋子裡的小蝦抽了一口氣連忙叫住小花。
沈千針沒好氣地說:“急什麼?還沒死。不弄暈了我怎麼下針?你的花狗吵死了,你和它待會兒都別給我出聲,要是做不到,趁早去遠一點待著。”
被歸類到小花一起的汪小蝦緊閉著嘴,點點頭,默默走到門邊,一屁股坐下,拿袖子往臉上擦了一把,並沒有抹幹淨血淚汗水,還是花貓一般,他把小花抱在懷裡:“小花別怕,小黃會沒事的。”
【我可沒下過這個保證。】沈千針聽到少年對著一隻大花狗喃喃自語,這時間也顧不得說什麼了,而是全身心地開始操作:“茯苓,推子。”
用推子把大黃狗傷口周圍的毛都剃幹淨了,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
這一回,嗚咽的人是汪小蝦,他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這一定是小黃跳起來想要咬倭寇的時候被砍傷,小黃它該多疼啊。
雖然捂住了嘴巴,但是汪小蝦眼淚卻止不住往下掉,他懷裡的大花狗一下一下地用舌頭舔掉他的眼淚,又苦又鹹。
四更等人方才被茯苓包紮好,還沒有離開沈千針的房間,此時見沈神醫拿出一根寸長的粗針,在藥燭上炙烤,又將一團紗線放在沸水裡過了幾遍,然後神醫穿針引線,再吩咐茯苓舉著燭火湊近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