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中,那莽撞的船上跳過來七八個蒙著臉的人,一看就不是良民的打扮。
這幾人也是目標明確,就沖著寶玉等人中最面嫩的寶玉而來,招招試試都是想捉拿寶玉。。
不過寶玉也不是好相與的,因為看穿對方的路數,他曉得自己才是這些人的目標,便在晃動不已的船上再次提氣躍起,趁著其餘鐵甲禁衛在與突襲者搏鬥的時候,他飛快踩過一排停在小碼頭的船頂,等到突襲者察覺目標人物想跑的時候,已經連寶玉的影子都看不見了,於是不再流連打鬥,而是想要快速脫身去找賈瑛——賈瑛落單了,這是生擒他的好機會。
當然,和寶玉一起的鐵甲禁衛們也因為弄丟了他們的賈大人,萬分焦急。
那麼此時寶玉去了哪裡呢?
說來也巧,他甩掉襲擊自己等人的那批人,同樣也不小心甩掉了自己的人,然後想著水路是不能走了:自己方才假做往泊船的那一片兒跑,難保沒有被蒙面人其中的一兩個看見,與其等他們一搜一搜去搜查,路上又繼續被圍追堵截,還不如跑著去呢,權當做是鍛煉身體、測試極限了。如此想著,於是他拐了個彎又回到陸地上,倒是不擔心鐵甲禁衛的人,畢竟當初說好了,萬一有什麼閃失,揚州城外江北大營碰頭的。
真正危險的時刻,應當是在江北大營附近,因為那是那夥蒙面人最後能夠擄走寶玉的機會了——然而寶玉並沒有遇上他們,原因就是:他跑得太快啦!竟然趕超到蒙面人的前頭去了。
官道上路邊的茶寮子裡,茶博士揉了揉眼睛:剛才過去的是一陣風還是一個人?怎麼呼啦一下就沒影子了?我莫不是青天白日見鬼了吧?
寶玉到江北大營的時候,正值傍晚造飯時間,他將水路一天一夜的路程硬是縮短為一個白天,說出去或許都沒有人相信。
江北大營的崗哨正在交接,就見到一少年風一般地卷過來。
把幾個崗哨唬得連忙將長槍槍頭朝前:“軍營重地,來者何人?”
掏出了郡王府的長史令牌給他們虛虛一晃,寶玉也是有身份的在編人員好麼?
崗哨自然是不認識那令牌上頭寫的時候什麼字的,但是見來人一身貴氣、令牌還描了金漆,也不敢掉以輕心,遂命人去通報參將。
參將卻是有見識一些的,確認了寶玉身份之後,先是想要打聽對方的來意,結果見這少年滴水不漏並且隱隱帶著警告的神色,便住了嘴,將他引到了江北大營的老大,洪總兵處。
寶玉出示了一下虎符,洪總兵就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清空軍帳,只留下心腹,待聽寶玉介紹了自己並簡明扼要地說完事情之後,洪總兵一拍大腿:“你就是吳老黑說的小賈大人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表人才!定了親事莫有?”
寶玉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洪大人,咱們時間比較趕,其餘的事兒要麼邊走邊說?”
“中!來人……叫火頭軍把行軍糧給我準備起來。多少?五千人份的。韓副將,那我就先和小賈大人一起去了,營地諸事,你多操操心!啊!”洪總兵一副饑渴難耐的樣子,竟然好似興奮得不得了。
寶玉摸了摸鼻子:吳老黑應當就是吳濤吳大人,自己什麼之後才能摘掉賈大人前面的“小”字啊。
洪總兵點兵,那一個叫神速,可見平日江北大營並不失於訓練的。
留下被他稱為韓副將的人站在營地門口,吃了一嘴巴的灰:總兵大人跑得也太快了,這事兒哪裡需要他老人家出馬,交給下頭人不就是了?金陵附近承平日久,難得有個活動筋骨的機會哩,可惜了沒輪到自己去!
說來也巧,等到寶玉隨著洪總兵的人馬出了江北大營,先是乘著天光未黑趕了一會兒路,然後又舉著火把小跑了三十多裡地,已經是將要紮營歇息的時候,才遇到了先前的蒙面人。如今他們依舊蒙面,卻是在和那十名鐵甲禁衛纏鬥不休。
講真郡王府的鐵甲禁衛並不占上風——雖然他們體格健壯,平日訓練得也多,可是畢竟實戰少,又走的是堂堂正正進攻的路子。
反觀蒙面人,雖然人數比禁衛軍少三人,但是配合得當,還葷素不忌地攻下三路,一見就是出手多的那一類。
反正寶玉和洪總兵趕到的時候,鐵甲禁衛軍已經有幾個負傷了。
因為五千人馬行軍的動靜是無法遮掩的,所以那蒙面的七人並不戀戰,早就準備撤離。
來時候容易,想要走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蒙面人能聽到的馬蹄聲、步伐聲,鐵甲禁衛們也聽到了,雖不知為什麼來得這麼快,但是這揚州城外如此大規模人馬的動靜只能是援軍來了,所以越發使出渾身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