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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3 / 4)

賈母聽得腦仁疼,準備將胡嬤嬤和蓮花各打二十個板子,當看門不嚴治罪了。

寶玉終究是有些看不過眼,於是悄悄給賈母使了個眼色,然後去耳房捧來一個罩子,說:“這是前些日子西洋人來的玩意兒,能辨真偽,你們手伸進去,回答我幾個問題,答完之後,就可知誰說了真話,誰說了假話。”

烏布罩子放在地上,蓮花和胡嬤嬤都伸了一隻手進去。

寶玉先問蓮花:“二姑娘出門前,繡橘與你交割,耳墜、金釵、銀子都在?”

蓮花點頭:“回寶二爺的話,全都在。”

然後寶玉又問胡嬤嬤:“這三天之內,嬤嬤可有單獨進入姑娘的房間?”

“並沒有。”

蓮花說:“你撒謊,你說要把姑娘的衣服拿出去晾曬,問我要了鑰匙。”

“可真好笑,又不是端陽節,老婆子好端端的幹啥要曬姑娘的衣裳?”胡嬤嬤鎮定的很。

寶玉繼續問蓮花:“既然你說,鑰匙你給了嬤嬤,那麼那時候你為何不跟著一旁?”

蓮花急忙解釋:“那時候胡嬤嬤的媳婦兒說有花樣子不會,硬是叫我去教她……”

“嬤嬤的兒媳婦在哪裡當差?幾日前來過二姐姐的院子麼?”寶玉再次換人提問。

胡嬤嬤說:“在水房,是個各處送水的活計。日日都來姑娘院子送水。”

“最後一個問題,你拿了二姐姐的東西沒有?”

“沒有。”“沒有!”兩人都是這樣的回答。

“好了,把手伸出來罷。”

兩隻手,一黑一白。寶玉伸手一指手掌白色的胡嬤嬤對賈母說:“此人是賊。”因為那烏布罩子下不過是一個木雕,塗抹了墨汁罷了,誰人心虛自然是不敢觸碰的。所以手心無墨跡的人,就是心虛撒謊之人。

胡嬤嬤悚然一驚,還欲叫屈,賈母卻是無條件信任寶玉,於是對婆子們說:“還愣著幹什麼?堵了嘴,拉出去。”

王熙鳳也不是沒眼色的,早就看出老祖宗這兒是有正事兒呢,於是便接手了後頭的事情。再接下來就簡單多了,鳳姐兒叫人查抄了胡嬤嬤的家裡,果然翻出還未來得及銷贓的金釵和小部分銀兩,獨獨沒了那一對珍珠耳墜。

說來也巧,那銀子和金釵是放在胡嬤嬤兒媳婦送水的水桶裡帶出去的,倒是珍珠耳墜子,胡嬤嬤壓根就沒給她兒媳婦知道,藏在自己懷裡,偷偷送給自己閨女了。今個兒二奶奶帶著人來查抄胡嬤嬤的屋子,隔壁住著的具是家生子,一傳十就傳開了,她女兒急忙趕來想要求情,王熙鳳一眼就看到了對方掛著的銀耳墜子——那粉珍珠還是寶玉孝敬老祖宗,老祖宗又分給姑娘媳婦的。嘿,感情這老貨盡挑好東西偷啊!

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可抵賴的?

若是平時,賈母定然是會考慮著迎春的臉面,若是趕走了她的奶嬤嬤,畢竟於二丫頭的名聲有礙。可是誰叫如今老祖宗正是火大的時候?又聽聞小丫鬟說了詳細,只道這個老貨若有似無地還拿捏著二丫頭的名聲、嘴巴不幹淨說二丫頭的丫鬟與寶玉不清楚。

寶玉,那就是賈母的心頭肉,誰敢拿他嚼舌頭,發賣出去都是輕的。更何況,胡嬤嬤家裡叫平兒帶人查抄出來現銀子五十多兩、銀票二百兩、錦緞數匹、金銀首飾等等,約合五百多兩。報上去的時候,賈母咬咬牙:“倒比京城中的小富之家還要闊氣了。全家發賣了罷。”

於是胡嬤嬤便被灌了啞藥,全家發賣。然後賈母給迎春從前的奶嬤嬤指了一個進來,原本姑娘家雖然不比少爺,出生有四個奶嬤嬤帶著,但是也有兩個的,原先是這個姓胡的婆子刁鑽,在二姑娘斷奶的時候,走了邢氏的陪房的路子把另一個擠走的,本就說明另一個奶嬤嬤的本事沒有這個大,現在原先那個被天上的餡餅砸中了,又被二奶奶恩威並施地敲打一番,再者還沒在迎春屋子裡站穩腳跟,所以一來倒是老實得很,只管指點姑娘衣食住行,把握著分寸而不是越俎代庖了。雖然蓮花因失職罰了半年月錢,司棋也因為失儀罰了三個月的月錢,但是總算人沒事兒。一時間,迎春的屋子裡氣象一新。

雖迎春一開始因為此事深感不安與面上無光,但是探春和惜春安慰她許久,又有林妹妹也特意給她送來一本手抄的棋譜,迎春便漸漸放開此事了,而後才發現一個恪守本分、不倚老賣老的奶嬤嬤原來是這麼重要,此為後話。

…………………………

榮國府眾人自水仙庵回來三天之後,有聖旨出京,便是聖上的意思,叫揚州的巡鹽禦史林如海暫代江蘇府臺一職。

不懂行的內宅婦人譬如邢氏並不覺得如何,畢竟那姑爺林如海原本就是正二品的大員了,現領了的府臺一職只低不高——對,在邢氏眼裡,官職只有文武、高低、虛實之分。譬如林姑爺是文官實職正二品,自己老爺是武將虛職一等將軍,三局兩勝,林姑爺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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