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望著神情暴躁的主子,心驚膽戰的道:“若是現在出去,那就是半途而廢了,那前兩日的罪不是白遭了嗎?”
殷無殤聲音微微發抖:“可是天都已經亮了他還沒回來,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李忠忙道:“昨晚相爺出去的時候甲統領跟著去了,不會出事的,到這會兒還沒回來,奴才估摸著相爺可能是惦著小殿下病了,不放心所以回去看小殿下了。”
殷無殤眼裡的暴躁似是稍微緩解了一點,點頭道:“有甲一跟著,是應該沒事。”
“是啊皇上,而且你若是現在放棄戒藥,相爺說不準會更生氣吧?”
溪知的確說過,若是他不能把藥癮戒掉,這輩子都不會再看他一眼。
殷無殤垂下眼睛:“可是若他從此惱了我,我這藥戒不戒的還有什麼用?”
李忠見不得自己主子這般自暴自棄,忙勸道:“皇上,前天夜裡那事相爺不是也沒計較麼,奴才覺著,相爺大度,這回也不會真生氣的。”
殷無殤頹然道:“他那個人在有些事上很大度,在有些事上其實心眼兒小的很。當年朕憐惜他年紀小,一再拒絕與他過於親近,他便以為朕是為了給誰守身,同朕鬧了好幾場,還病了好幾場。只怕昨晚的情形,又讓他想起了當初的傷心事……”
李忠有些想不通:“可是您不是都已經將後宮遣散了麼,而且您與先皇後並無夫妻之實,這件事相爺是知道的呀。所以為了那些陳年舊事,相爺應該不至於的。”
殷無殤搖頭,微微有些失神:“你不懂,當年朕先大婚後與他圓房這件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結。有一次酒醉,他曾親口同朕抱怨過,說先愛慕朕的人明明是他,結果無名無分也就罷了,偏偏連圓房這件事也要排在旁人後頭,搞得他像個見不得光的外室一樣。”
李忠聞言不免有些震驚,一向清冷傲骨的相爺居然也會說出這樣小女兒家的酸話嗎?
他怎麼這麼不信呢。
這麼多年他可是親眼瞧著,一直都是皇上追著相爺,上趕著相爺的。
真沒想到,皇上居然為了面子,都跟他這個奴才編瞎話了……
“你在想什麼?”
皇上突然發問,將李忠嚇得一個激靈,沒等止住腦中的思緒便嘴比腦子快的胡亂的道:“奴才在想……要不然皇上您就幹脆繼續裝下去,以太子的身份假裝趕在大婚之前同相爺那個什麼一次,說不定相爺的心結就解開了呢?”
等回過神才反應過來自己瞎咧咧了什麼的時候,便看到皇上已經露出了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嗯,這個主意不錯。”
李忠:“……”
好像一不小心悄悄坑了相爺一把……
他嚥了下口水,努力找補:“但是有件事奴才得提醒您一下,前兒夜裡相爺可是剛剛因侍寢傷著了,您就算想替相爺解開心結,也須得再等等,否則恐怕會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