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恒大師來了?
穆溪知心存著最後一線希望,小聲地問:“那巫恒大師,知道我宿在皇上的屋裡了嗎?”
李忠謹慎點頭:“巫恒大師來給皇上換藥,當時皇上也還沒起身,但已經醒了。皇上跟巫恒大師說不想吵醒您,所以就起身去廳堂裡去換藥了。”
穆溪知絕望了。
他聲音有些發抖地問:“那皇上說我與他平起平坐的時候,巫恒大師也在?”
李忠繼續笑眯眯的道:“在呢,巫恒大師還說皇上今日氣色很好,定是您昨晚辛苦的功勞呢。”
穆溪知萬念俱灰,沖李忠擺了擺手,“我忽然覺得還有些困,你去告訴皇上,讓他和巫恒大師先用早膳吧,不用等我了。”
李忠清了清嗓子,回話時聲音裡藏著笑意,“那相爺您接著再睡會兒,奴才猜到您身上不舒坦,便讓徐順下廚親手給您做了清淡的米粥和小菜,都在鍋裡溫著呢,等您睡醒了就給您端過來。”
知道他身子不舒坦……
還特意熬了清淡的米粥和小菜……
穆溪知閉了閉眼,算了,他也沒有必要去跟一個奴才解釋昨晚他跟殷無殤只是……互幫互助了一下。
廳堂裡。
巫恆已經給殷無殤換好了藥,兩人正隔著方桌相對而坐,跟前各擺著一盞三清茶。
“皇叔覺得,朕這個傷還得幾日能大好?”
殷無殤大馬金刀的靠坐在椅子裡,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子事後饜足的容光煥發之感。
巫恒大師目光瞄過殷無殤脖子上似是被抓出來的紅痕,錯開視線笑了笑,“就算沒大好,不也沒耽誤皇上辦正事嗎?”
殷無殤手指不緊不慢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低笑了一聲,道:“皇叔連這個都看得出來,果然不愧為杏林聖手。”
巫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皇上有事不防直說,您這又是親親熱熱喊皇叔,又是誇贊恭維的,草民聽著實在惶恐。”
殷無殤:“……”
他可沒看出巫恆臉上有半點惶恐,倒是看出那臉上的笑有點欠揍。
“皇叔。”
殷無殤端起茶盞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接著抬起眼眸淩厲目光看過去:“你我是至親,如何說笑都無妨,但是溪知臉皮薄,在他跟前,有些話最好不要說。”
巫恆臉上仍舊帶著笑,半點懼色都沒有,“沒想到皇上還挺護短。”
也不知道老殷家是不是風水出了問題,眾多皇子中這位披荊斬棘登上了大位,結果卻是個斷子絕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