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泰恆雖仙根受損再習不得高深仙法,身邊卻多了個霖止,他也不似從前那樣調皮搗蛋,法力淺薄的鳳凰再未遇到過大挫折,直至如今,同族慘死的噩夢重重壓在了身為族長的他身上。
泰恆放下了碗筷。
他垂著眼,輕輕道:“長姐的手藝還是沒有長進。”
他像是想閑聊,夫殷便陪他聊。“不可口?”
泰恆點點頭,“切莫與我長姐說。”
夫殷答:“好。”
他答得極認真,泰恆都忍不住轉過臉來看他神情。
夫殷去收碗筷,泰恆卻將他手一攔,輕聲說了句:“放著吧。”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雙手抱著夫殷的腰,臉朝內側側躺在了夫殷腿上,夫殷臉上紅了紅,順著泰恆的動作坐得直了些,讓泰恆能躺得更舒服。
“你聽見了嗎?”泰恆問。
夫殷疑惑,“什麼?”
“哭聲,哀,“他們開始送葬了。”
夫殷原本想碰他的手一頓,靜下心來聽,果真聽見了些模糊而遙遠的聲音。
他問泰恆:“你不去嗎?”
泰恆將他抱得緊了些,悶聲道:“我無顏前去。”
身為族長卻無法手刃殺害族人之真兇,甚至連對方的影子都未曾摸索到,他哪裡來的臉出現在送葬隊伍中。
夫殷俯下身,將他抱緊。
“你還沒輸,泰恆,”夫殷輕輕道,“你若再這樣沮喪下去,鳳族只會對你更失望,你還要替他們找到兇手,不是嗎?”
泰恆沒有說話。
夫殷學著從前長褚安撫他時的動作,梳理起泰恆垂下的烏發,溫聲勸道:“我一路行來,見著的鳳族無一不憤懣悲痛,你是一族之長,你肩負著他們的希望,族長若被悲憤率先擊倒了,你讓他們這些追隨你的人怎麼辦?”
他軟著聲音勸了許久,絞盡腦汁的想著要怎麼激勵懷裡這只悲傷沉默的鳳凰,說到後來,連自己原本想學盈冉的穩重模樣都忘了,一心只惦著這人有沒有舒心一些,自己說的有沒有錯。
泰恆靜靜的聽著,窗外傳來一聲穿透雲霄的鳳鳴時,他忽然震了一震,緩緩松開了夫殷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