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向青葉低語了聲,人群在低語中,緩緩成串。眾人走後,趙運正開步要走,奉先一個措手不及,提按脈門,表情偏淡問道:“誰讓你來的。”
“你可不能這麼恩將仇報。”趙運一臉驚愕樣子,卻沒有求饒,接著陰笑一聲,眨眼之間,便脫開奉先束縛,“我可不會告訴你是她讓我來找你的。”
“他?是不是個胖和尚?”奉先語轉急切。
趙運一愣,壞笑一聲,“無可奉告。”說完正要轉身離去。
“你若不說,我便把你這宮殿拆了。”奉先威脅一聲,不料想,趙運轉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那你慢慢拆,光一殿就有屋舍三千,這三百六十殿,你要拆到何時?”
奉先驚訝,又看了看這異光四起,滿目皆牆的建築,多少人工,多少歲月才能有此巍峨。“你若想看看,就跟我來。”趙運倒沒有懷恨,潺潺的說著這宮殿碎史。這光屋舍就百萬之多的殿宮,卻只有趙運一人,殿大獨身多寂寞,趙運也是如此,繼承之人難以尋覓,就一人身子,就算一日掃一屋,三千年歲月就要花在這掃地事上,聽起來都覺得恐懼。而每任傳人,皆有些癖好,而趙運偏愛酒壇,跟著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牢房得來的酒壇,擺在一處,酒壇堆砌如山,大小不一,光這酒壇之數,就不比屋舍少,看來趙運的祖先有一任是偏愛建屋。
奉先一笑,“啪”的一聲,一個酒壇被打碎,可把趙運的心,痛不欲生。“你這混蛋小子。”說著,細細的撿起地上的碎片,“多好的壇子。”一聲贊嘆,婉如一季心酸。
“你若不說誰讓你來找我的,你這些酒壇的碎片,也要花幾年功夫才能撿完。”說得趙運又氣又無奈,最主要修為不如人,踟躕了會,“你跟我來吧!”
拐彎抹角,深深長廊,猶如漁網,交織平常。終於到了一大殿之中,只見趙運整了整衣物,端正了表情,“你這等會,我上炷香,便帶你去。”說完推開殿門,殿裡的擺設,在門外,看得清晰,三尊雕像,一尊左手捧倆腳蟾,右手握蛇。一尊手杵柺杖,胡如瀑布。一尊坐在藤椅之上,眼光犀銳,指指點點。後來從趙運口中得知,這就是他的三位老祖,各有千秋,各有故事,就說右邊身坐藤椅那位,名曰謝祖,一日上山尋木,偶得一椅,坐上大笑,不日便羽化在這藤椅之上,而椅生島,風水長流,開始人們祭拜之地,都在孤島之上,要坐伐而去,日子久了,便有人建廟在路旁,面朝東水,永保五登。
須臾功夫,趙運懷淚而出。“怎麼?”奉先好奇的問了聲。
“老祖罵我不孝,連繼承之人都沒著落。”趙運哭喪的說道。
“我怎麼沒聽見聲音。”奉先疑惑了會,“石像怎麼能開口說話。”
“愧由心生,你不懂。”奉先朝殿內,窺視了一眼,有些眉目,各尊雕像,猙獰嚇人,若說是嚇鬼之說,只是人心的陰影需要這面目的位子,當即沒有再問,跟著趙運來到了間屋子,就在屋外,便能聞到一股香氣,奉先顫抖,因為這香氣,就是祖身上的味道。還未等趙運推門,奉先一個踉蹌,癲撞而入,隔著紗簾的內屋,像是在奉先心裡,割下的思念陰影。
“祖,是你嗎?”奉先的輕喚,沒有任何回應,就是這般,澎湃的心,像潮水一浪一浪,不停的拍徹著自己那冷漠已久的心靈,恰似那久不經喚的名字。
“原來她叫祖。”趙運跟上,“祖姑娘,你要我找的人我帶來啦!”原來那日在蓬山崖下,恰趙運不巧經過,救了祖一命,若不是趙運,受了那般重傷的祖,在懸崖之下,斷然無生還機會。
半響無聲,可把奉先急壞。真是:離別百日猶可度,隔窗一時難強求。倆岸相思皆都是,填滿春水煮東流。奉先掀開簾子,周圍打量一番,卻無一人存在,“她人呢?”
“嗯?”趙運也踏步而入,“走了。”拿起用杯壓住的信件,朗朗自語,看了良久,怔怔的眼神,和那打轉的眼珠,頗有思索之色。
“我看看。”奉先轉過身,正要奪信,趙運一個閃躲過,“這是我的信,你說看就看?”
奉先婉然一笑,“你不識字?”趙運一愣,立馬反駁道:“誰不識字?這不就是‘先’字。”趙運指著信面上的奉先親啟中的先字,理直氣壯的說道,接著把信遞給了奉先,心裡暗嘆,自己多虧認識個‘先’字,不然真讓這小子笑話了,說起來這字的認識,還多虧了祖祠堂上的排位,每個排位上的第一個字就是先字,心裡對老祖的感謝,須臾便逝,“小子,你叫奉先?”
奉先輕點了頭,正拆信端詳:
——“相見如風英,總有相逢時。心若隔天涯,天涯皆不是。”
奉先一陣心痛,看來祖還在因為誤會,還在生自己的氣。趙運一把抓住奉先的胸衣,表情的怒意偏加,和那踮起如天鵝舞般的腳尖,偏向一致,銳氣逼人,“你就是那個讓祖姑娘跳崖的負心漢。”
趙運的這一驚問,像是一把利刃,偏不已割斷奉先那剛正痛得麻木的心。奉先抬頭一聲長嘆,像是眼前的光景就是以前的一幕幕,連串穿行。
“我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