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本性偏倔,死活都要守著這薄田敗木房,鎮裡的街鄰也都知道,這老爺子是對王信的母親割離不下。基因良正,王信卻不是良正之人,經常利用自己能圓會道的本事,不是唆使哪家籬畜行盜竊之事,便是花言巧語騙良家婦人,能勾搭的,能偏激的,難逃於手,久而久之,誰要在鎮上一提王信中的任意倆字,或是相近的詞語,不知不覺就有了幾盞茶的唾沫星子。
正巧一日,北寧的都統新官上任,路過於此,偏趕上落日散光,借宿在隔壁的吳家,當時並沒有人知曉,只是覺得借宿的銀兩給得闊氣,正落入了王信眼中。
夜裡三更無月,王信好言巧語的拉上了老狗子,畫大餅的本事,並不是祖傳,而是後天的千關百戰中練就而來的,要不是看在目標碩大,說是碩大,也只是有著三匹馬的過客,其中一匹是拉著移動轎子,而另外倆匹是馱著都統和一位親隨。
王信趁著夜黑,摸進了吳家院子,而老狗子便在前門接應。三匹馬閑聊著風光往事,突然一輕微的人聲打斷了三馬的自擂。
“三位馬大哥,好生安逸自在。”王信壓低了聲音,微笑說道。而黑夜看不出那做作後的姦淫,唯馬不知。
三匹馬聽到插話來的人類,也是好奇,其中都統的坐騎是匹黑馬,答話說道:“你竟然能聽懂我們的言語?”
“小可不才,略懂略懂。”模樣的馬鳴之聲,惟妙惟肖,接著又問道:“不知馬兄的主人是何方高人,既然能有您這樣彪壯硬實,外表美觀,堪比關爺赤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好夥伴,估計也是位大人物。”
“那是!我隨主人徵戰南北沙場,戰功顯赫,無馬不知我黑風的威名。”黑馬自吹的說道,另外倆匹聽不下去了,伏在地上,閉眼安詳去了。
“果然是馬中王者,不知是哪位人物能攀上您這樣的王者。”王信臉不紅心跳不變的說道。
“我那夥伴,便是來北寧上任的新都統。”黑馬捋開那掉在腳邊的草料,自豪說道。
“久仰,久仰。”王信踏了踏腳表示崇拜,更是把黑馬捧得心頭樂滋。看著火候正中,王信又接著說道:“只不過小小一都統,怎麼能配得上您?”
黑馬微愣了會功夫,嘆氣說道:“如今世道,英才被妒,常有的事,太平無將軍,想當年,我那夥伴可是一朝大將,可如今被調在這荒涼之地,他能忍,我都替他不值。”
“馬兄說的極是,要不這般,我是這疆北州巡長大人的外甥,如不嫌棄,我把你介紹到巡長大人那,也不枉你一世英才。”王信說道。
“巡長大人?這!”黑馬有模有樣的踟躕了會,接著說道:“這位兄臺,不知我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
王信心中暗樂,“此事已成一半。”提高了半分人色,對著黑馬說道:“千裡馬豈能糠糟於此,我先解了你的韁繩,我進去和那位新都統吱一聲,待會你只管帶著我跑,千萬別被那都統的挽留而軟了心。”
“兄臺放心,感恩之言放在心中,我在這等你。”聽完黑馬的話,王信微嘆了口氣,惋惜般的口氣說道:“遇才恨晚,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說完大步的朝吳家大門走去,只是腳若蜓立。
待王信走後,邊上那匹棕黃馬,睜開雙眼說道:“黑哥,你要走了?”
“唉!難得遇上伯樂,沒事,我先去巡長那看看環境,若是懷知有遇,我便讓這兄臺到北寧找你,我們一起過上讓人都羨慕的生活。”黑馬說完,在草料槽裡銜了一嘴草料到了棕黃馬的嘴裡,惋嘆一聲。
棕黃馬意味深長的咀嚼了著,呆滯的眼神,所能體會的只能是回味。
門口的老狗子來回踱步,千絲萬緒的不同結局,同步瞭如今節拍的雙手,蟬鳴不靜,馬聲突起,破倒的木門,遷就了老狗子的轉身,夜裡只是一溜煙的模糊身影,緊接著,通亮的火把無情曝露了王信的背影,老狗子二話沒說,緊追了上去,邊碎開腳步,邊嚷道:”阿信,等我。“
這話剛出,老狗子自己也感覺哪裡不對,果然,被都統的親隨按在地上,就是一頓胖揍,哀嚎之聲沒有感動到一路向北的王信,嘴裡還是依舊那鼓勵的前景和詩歌一般的畫餅。提著的豪邁,漸遠了那無知的呼感。老狗子終於在最後那一刻,明智的沉默了,直到不省人事,也沒看到王信的回頭,和那說好的事成之後。泡影,泡影只是死人不甘瞑目的最後一絲感悟,同樣,在最後一刻的想象,也在撕力沉默的老狗子,回味一番,安然倒下,不醒人世。
都統騎著棕紅嗎,盡鞭直追。馱著王信的黑馬,一聲不屑的說道:“殘弱之軀,也敢與我同道。”嘶鳴一聲,一陣風馳電掣,在高傲和虛傲之間,相處得十分融洽,不多時,連人帶馬,紮入了曲水之中。
王信是幸運的。栽入曲水之時,被蝦兵所救,而黑馬卻隨波逐流,吟了自己的悲憤,化成了魚兒們的早餐。
憑著自己僅有的本事,殘喘活下來的王信,在一個月後,得知自己的老父親,病死在監獄裡,淡然一笑,輕微搖頭,也只能稍顯了他的無奈,現在的他,活的很好,每天都有海鮮的日子,只能說是安逸,夾雜著幸運,同樣也經常對景長嘆,長嘆那遠大的抱負,何時能在夢中實現。
三個月後,王信剛立穩腳跟,便又勾搭上了曲水裡的頭,鯉王的三夫人,好一陣無憂無慮的魚水之歡,終究還是成了逃亡的下場,三夫人被當場打死,而王信卻是提早抹了油,躲進了北蠻荒,就是現在的貍族,當然,遠大的抱負,從未在他心間停止,只有夢的影子,讓他看在眼裡,稍顯安慰,而同樣的現在,充實了不同的角色,而在利用者看來,同樣的利用價值,對王信來說,不同的人生觀,在慢慢與他同化,直至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