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向前聽到明雷左一句魔道,右一句魔教,心裡那氣還沒出夠,提起有掌,正要結果了沈雷。範都蒲一聲震吼,於向前看了看那怒氣橫生的魔帥,強壓了心中怒火,哼了一聲,身旁的聞天情勸了句:“都幾百歲的人了,還這麼沖動。”
“還是你淡定。”馮雪怡甩了句話,就沒了身影。於向前被言語停頓了會時間,看到馮雪怡離去,正要跟上去,只聽到人群之中,一股如尖竹過鐵的聲音響起:“你不能走。”說完,在踏空的軌跡之上,橫開一道彷彿肉眼可見的氣流,於向前被迫回了原地。立穩身形,待看那人是誰,一看吃了一驚,原來是虛靈山,天墮峰靈山道人,輪輩分,還是石堅的師兄,可想實力如何。
此時,於向前一副魚死網破的嘴臉,掛在那微顯泛黃的臉上,頃刻之餘,飄香戲院的上空,黑壓壓的一眾黑影,停留得像是駐軍一般,就差擂鼓般的命令。飄香戲院眾人都抬頭張望,裡面最為恐懼的便數張洞了,看著那恍如噩夢一般的影子,揮之不去的是那鋪滿雪恥大恨的回憶,和那不堪入耳的過去,同樣是咬牙切齒的恐懼。
巨靈石堅拉著那厚重的皮臉,憨笑說道:“師兄,靈山師兄,誤會,肯定是誤會。”
“誤會?石堅師弟,你那副圓滑似球的嘴臉還是沒變,今天你那勁使錯地方了,我們是正道,他們是魔孽,我們之間沒有誤會,只有活著才是證明一切。”靈山口氣越來越陰重。
石堅被靈山如此一說,也覺得沒有什麼臉面。青葉此時站了出來,笑著說道:“對於萬摩院這位同門的死,我說聲抱歉,可是今日是奉先的初道之喜,望各位給個薄面,放下各方偏見,滯修幹戈如何?”
“對啊,對啊!”石堅附和道。
“青葉掌門說的也在理,望在青葉掌門的份上,諸位同道意見如何?”靈山對著在場眾人拱手說道。全場一陣附和,交接之聲,潺潺於耳。青葉看到此番觀景,滿意的對著靈山道人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慘叫,虛靈山的弟子張鄂慘叫一聲,眾人的眼神像是風吹後的小麥,齊唰望去,只見張鄂被一把匕首,刺倒在地,當下死亡。開始緩和的劍拔弩張,現在直接亂成了一團,相互纏鬥在一起。
而此時在後院的奉先,聽到了前院打鬥的聲響,躍步而起,正碰上了同是被驚動的李若寒,焦急神色說道:“若寒你別去,我去前邊看看怎麼回事。”
“哦!你自己小心,聽聲音好像是打起來了。”李若寒嬌滴滴的說道。
剛出了聲響,只感覺後身冰涼,待回首時,卻是一道黑色身影,鬼魅一般,飄忽不定。奉先未防備之下,被一腳踢飛老遠。夾雜這李若寒的吃驚叫喚。那黑影也沒踟躕,又向奉先漂了過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上次那女鬼的姘頭,叫木。看著那急速飄忽的身影,奉先一舒羽翼,一雙倆米多長白色羽翼,施展開來。木頓了一神,卻絲毫沒有慢了那攻擊的速度,一隻抹黑如煙的手,模糊得恰似隨時都有可能在空氣散去,可惜卻是實質一般的往奉先咽喉抓去,輕撲羽翼,一腳解圍,暫退了倆步。對於奉先的躲避,木果然的吃了一驚。後來也只有防守的份,一擊擇退,再攻再退,終於在死角旮旯裡,已無退路,空中卻也被奉先雙眼鋪蓋,只好閉上雙眼,對著再一次死神的來臨,而對於鬼命,他沒有遺憾。
劍下的那一刻,突然一聲叫喚從天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那白衣女子,在話語剛落之際,就撲到了木的身前,女子便是張悠然。
“看在我們倆曾今的份上,放了他吧!”張悠然雜含泣聲的說道。
“為什麼?他那時可是想要了我的命。”奉先略有所思的說道。
“看在我們一夜之歡,你就殺了我,放了他好嗎?”張悠然泣聲更盛的說道。
就在這時,奉先的背後,又一聲叫喚:“別殺她,奉先少爺。”居然是太守張洞,張洞在前院的打鬥中,東躲西藏,對於一個沒有立場的人來說,躲是最好的辦法,恰好張洞躲的本領堪稱一絕,任憑雙方怎麼打鬥得厲害,都沒意外的傷著他分毫,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後院,正看到奉先拿這劍,對著自己已亡的女兒張悠然,後面還有個男子,偏是和她女兒一起殉情的那位。情緒激動,喊出聲來。
奉先也是一愣,待張洞走到身前,沒想到的是,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張洞,卻是跪了下來抬著頭,飽含滿眼的淚水說道:“奉先少爺,你放了我女兒吧,她的死是我這做父親的過錯,都怪我名利之心燻重,害著她們倆雙雙殉情,現在做了鬼,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就發發慈悲,放了她們倆,我這條賤命要是可以換,你就拿走吧,這一切都是源於我的錯。”
奉先猶豫了會,原本以為自己的修行上了一步,可以做自己以前不敢想的事,可是不是什麼事都能盡興如意,看著地上黑白倆道身影,也許是憧憬的未來,或許是宿命的使然,遷想之下,突然發現少了什麼東西,四處張望,卻是沒了李若寒的身影。
一下就沒了和他們周旋心思,徑直往後門處走去,沒想到才走不到十步,卻傳來了張洞的倒地之聲,和張悠然的泣語:“他可是我父親,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是他害得我們做了孤魂野鬼,到處被欺,我也讓他嘗嘗做野鬼的滋味。”說著便要上前,解析他的屍體。
奉先一個踱步,踢飛了木,狠狠的指著木的鼻子大罵:“你們為人之時,他再怎麼刁難,也是你丈人,今日肯為你們去死,難道你殺了他不覺得愧疚嗎?”
“愧疚?該愧疚的是他。”說著只能地上張洞的屍體說道。
奉先無聲的笑了笑,本以為世間除了烈日和人心不能直視,現在連鬼的心都難以度量,轉身看了看撲在張洞身上的張悠然,悵然失魂的感覺,如同行屍走肉,直到那半掩木門,割據了他最後的身影,泣聲依舊。
雪畏世過於牽強,停了那飄落的玩美風景,白鳩穿空,剛飽腹的幸福感,讓它有了俯視人間的想法,滑翔的羽翼,和那對世人的顯擺的叫聲,無一例外,是赤裸裸的鄙視,也許孤獨慣了的它,並不知人情冷暖之間,揮發著身不由己。蒼空,停去的白雪裡,一道身影緩步在積雪之上,滾燙的思緒,淺眠了她的哀愁,像那白雪下的沃壤,不知形色,不知深淺,唯一能知道的是它是來年是索取的物件,它是希望,和那身影思緒中的希望一樣,或許被索取的感覺,在眼中的別人而言,是妙不可言。似乎是有些累了,或許是刻意累了,像夜間沉重的眼皮,雖然知道離夢不遠,寧可放下知覺,讓短暫的幸福滿滿充溢,她就是從飄香戲院出來的馮雪怡,此時正欺壓著老樹,懶坐著等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