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虛真人分析的頭頭是道,最主要還有一點,道尊在十年前,對此子有啟蒙之恩,加上莫虛真人所說,機率極大。”點偏之見,不覺已經滿地發芽。
眾人的話語,毫無疑問的壟樹聽在心裡,可謂是眾望所歸,壟樹選了上清道尊,隨一處騰雲而去,人群也散,相繼分道,原地裡,赤腳大仙搖頭微笑:“孽緣,孽緣。”話音剛落,也沒了赤腳大仙身影,漫草吟唱繼續。
人道天尊上清道尊山,喧音簇起,百鳥互鳴,常春宮風韻不限,柏林裡青枝絲雨。樓宇不由人自在,清山逼劍一處開,白欄雕樑,眼不天及。想一日成古之時,惜半峰惱霧不清。喚一聲罷了,命不及我聽。
壟樹這幾日可謂是神采飛揚,人模人樣,打道時,上清就把拂塵,以須強根,以把助幹,隆恩浩蕩的感覺,臉被重視的心膨脹得像紅皮球般難堪。清晨,霧靄依舊繁忙,茅屋外,被鳥語花香分據,階臺上被腳印零碎,剛下梯口轉角,迎來一位老者,一鬢白毛淩亂,頂發端整,頭上扣著一凸節,白裡依稀雜了些黑絲,一拐隆冬得百米聞見,熟透葡萄雙唇,平鼻樑,小眼睛,輕微眯縫,眼睛睜與閉都在一說而已。看著他走路是件殘忍的事,壟樹不忍,迎步上前扶了一把。腳旁傳來了一聲巨響,老者怒睜雙眼,像沒睜一樣的說道:“哪來的混小子,我眼不瞎耳不聾,腿腳利索,輕蔑我已老朽沒用?”
壟樹剛要辯說,遠處來了聲叫喚:“山神爺爺,我都等你好久了,以為你不來陪我們玩了。”說話的人,約莫十一二左右年紀,稚氣未脫,卻是倆束辮子,稍微顯眼,說話的不多功夫,便到了倆人身旁,疑惑問道:“山神爺爺,這位是你什麼人?”
“不知哪裡蹦躂出來的野小子!”說著朝壟樹瞟了一眼接著說道:“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不過我還沒化人前是棵壟樹。”壟樹有些尷尬的說道。不說還好,話剛說完,聽見孩童大聲的嘀咕了句“連獸都不是”。壟樹聽到這話,有些憤怒,但不敢表露出來,低了頭,輕微一點,表示卑謙。
“壟樹我且問你,你可知道這是上清道尊的洞府地界?”被喚做山神的老者說道,看到壟樹輕微的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既然知道,不管誰接引你來的,你就該好好的呆在落腳處,別到處瞎逛,這可不是菜市場。”壟樹點頭依舊,老者蔑笑一聲說道:“現在知道了?那就快快回去,等竹芯仙童的通知,有他的允許才能在適當的地方走走。”山神肅說一通,把壟樹說得羞愧難當,鞠了一躬,便要轉身離去。
“喂!那個什麼樹,你是誰接引你來的?”孩童伸直了手,無力搖擺的說道。
“我是壟樹,是上清仙尊把我帶到這來的。”壟樹顯然強調不起關節,整個人像焉了的花,連言語的聲音都顯得弱小,畢竟孩童說得對,連獸都不是,只是一顆普見的壟樹而已。
孩童波浪了手,讓壟樹走的意思。旁邊的山神聽到壟樹的這番話語,卻是一驚,在孩童擺手的同時,笑著說道:“小珂,你不是每天看藥園子沒個夥伴,和壟樹交個朋友,倆人也差不多年紀,有個伴多好。”
“山神爺爺,你是不是老糊塗啦!和個呆朽木頭交朋友,那還不如和我那園子裡的藥材打交道,再說了,要交朋友也要竹芯哥哥哪種,有大世面,又有一身本領,交他那樣的朋友我才是收益者,這種歪瓜裂棗,不是害我一輩子?”小珂振振有詞的說道。山神啞口無言,喚住了壟樹,且讓他一起前去,小珂倒是不樂意,在山神東漂西掩的眼神之下,只好惺惺答應,一路顧己無言。
壟樹心裡不太舒服,初來乍到,做氣不得,心想:“一個半截入土的老人家,和個孩童有什麼玩耍之樂,跑也跑不動,戲也戲不得。”微笑為沉默掩蓋,謎眼為心事悲哀,走不下半個時辰,來到一處亭子,早有四五個相仿年紀的孩童已經在焦急的東張西望,看到山神的影子,連蹦帶跳的圍了過來,原來是讓山神教他們下棋,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方土地一方人,似乎時間並不充裕,大夥都急著和山神對上一手,各自商量,準備輪方戰鬥。
老君觀,一陣爭吵打破了死沉許久的生氣,石甲和竹芯倆人依舊是一陣嬉鬧,感覺沒意思後,又站在倆人身旁圍觀,由來依舊是上清悔了一子,從而開始從棋上功夫轉如嘴上功夫,毫無疑問,上清佔據上風已是風塵舊事,只是這次的話題之上,牽動了十年之前的一縷人氣,只聽老君橫眉豎眼的喝道:“天理不在,現在欠債的都是大爺,就像豆腐掉進灰裡,動不得,碰不得。”
“都幾歲的人了,還沉不住氣,我已經有辦法了,給我一年時間。”上清平淡的說道。
“此話當真?”老君聽道上清的話,有沉靜的慢慢坐下了椅子,滿臉疑問的道。
“別說一縷,我可給你源源不斷的人氣,只不過要下點功夫。”上清挽髯說道。
“石甲,你去把寶靈丹拿來。”老君扭過臉,對著石甲說道。
石甲應了聲,便往裡屋走去,不多時,一霞光熠熠的盒子,託捧而出。上清得了寶靈丹,再閑聊幾句,便起雲回了。不多時,聽到山腰亭子處傳來一聲嬉鬧。
亭內棋子混亂,山神依然是眯縫著恰是睜開的雙眼,面部黯然無情的看著所謂的嬉鬧,四個孩童追這壟樹一頓好打,壟樹自知敵不過,也不敢動手,一鼓勁的逃跑、躲避,不巧正好上清落下雲來,還來不及開口,壟樹卻是一個撲倒,緊緊的抱住上清的右腳,嘴裡大叫:“仙尊救我,仙尊救我。”
聽到這番話語,上清一腳撩開了壟樹,怒斥道:“你不還手,怎知敵人不過,既然那麼喜歡被捱打,就如你所願。”話剛說完,四個孩童追了上來,一陣好打,臉腫不說,鼻子耳根都不爭氣的流著血簾,挨痛不住,大腦昏沉,迷糊間還能聽到上清的聲音:“夠了。”聽到上清的話,四個孩童才注意到上清的存在,立馬停了手,上前恭禮去了。山神一步一個踉蹌的走了過來,躬身行禮。
山神把事情大概輪廓了一番,上清搖了搖頭說道:“壟樹,他們讓你下棋,你不下,過錯在你,這事就了了,你們也回去各行其職”。
眾人都各自散去,唯有壟樹還癱坐在地上,缺氧般的喘氣聲,其中還夾雜著憤怒與不甘,突然畫面牽引了懷戀,草地上那花草蟲鳥,也許只有平等的世界裡,才有言論和個性,家鄉是最初的牽掛,無數委屈後的唯一幻想,畫面成雨,眼溢晶瑩,扭身就拜倒在地:“仙尊,晚輩沒錯,為何您說錯在晚輩?”
上清挽髯笑道:“世間無對無錯,對錯只是心裡的天平,憑心擇對,那就對的,違心而行,那就是錯的。是非大道只在因果之間,因果巡進,萬物皆然。”
“仙尊教訓的是,晚輩知錯了。”壟樹哽咽的說道。
“你劫數未滿,今且下界,尋仙機緣去吧!”說完一道微光裹身,像自由落體的巨石,化風而去。
沒了壟樹的身影,旁邊的竹芯好奇的問道:“師尊,他真是劫數未滿?”話剛出口,就被上清狠狠的拍了後腦,不敢多問,跟隨而去。
微光悠閑,壟樹平靜了許久,回憶種種,還是草原那無憂時光,那才是鑲嵌回憶的星光,所有平凡才是真實的嚮往,想到這,倆行淚水迸發。“新時月,舊先窗,紛晶未雨,美夢淩辱痴狂。帝軒七月雪,龍脈三斷源。再見了,朋友們,請待我濃妝華發,再回來推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