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會幹,即使你是個女孩子。”他打了下方向盤,似乎開出了荒蕪的密林,“我只是一個隧道。坐火車的時候,人們進入了隧道,再從另一頭出來,從昏暗到光明,就感覺是到了另一個地方。我語文不好,你懂我在裝逼就行。”
廣播裡慢慢傳來清晰的聲音,是一首渾厚的民歌,黎簇聽到了車廂裡第三個人的聲音,內心居然有一股激動湧出來。
“看來我的任務完成了。這邊已經能收到地方臺的訊號了。”
車很快停了下來,年輕司機從車裡出來,開啟後排的車門,把身子探了進來,提起黎簇的安全帶。黎簇甚至連他怎麼發力都沒看清,身上的桎梏就鬆了開來。
“你下車之後沿著這條路走兩三公裡,就能看到一個村落,你可以在那裡休息一下。因為工作原因,我和村民比較熟,你可以報我的名字,陳未聲。不過無所謂,他們很熱情的。那裡的人明天就要去集市,你跟著他們到了集市後,交通就會方便很多。在你睡覺的時候我把錢放在你外衣內袋裡了,別亂花。”
“最後記得,你隧道的另一頭是北京。”
年輕司機一口氣快速說完,見黎簇有點怔住,就嘆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好像有些輕微的焦躁:“快點下車。”
黎簇忍著身上的疼痛下了車,聽見那司機說:“雖然你長得有點像我弟,但是反應太遲鈍了,我弟生前的最高記錄是零點八七秒。”
黎簇看向司機,後者只給他留下了一個背影。
咚。車門又關上了。
車子拖著掉漆的外殼,在視野裡漸漸變成一粒細小的塵埃。黎簇的一隻手自從骨折後就再沒用過,雖然養了一段時間,使勁的時候還是會有點刺痛。他單手拉開外衣拉鏈,翻過來一看,兩個內袋裡塞滿了紅色鈔票,但肯定還是沒有當初姓吳的和姓解的給得多,估計最多一萬。
眼下黎簇只能按照那個人所說的做,至少他得先離開這個鳥不生蛋的荒郊野嶺。
這是一條普通的鄉間土路。想起自己曾經從沙漠裡頂著烈日走到公路上,現在的環境不知好了多少倍。自從被那夥人抓住後,自己的神經從沒有這麼放鬆過。
那個奇怪的司機到底是什麼身份?不姓汪也不姓吳,更不姓解。不過那個名字很可能是假的,畢竟吳邪都可以叫關老師。
他似乎是吳邪的人。可吳老闆的人,怎麼出現在這裡?
沒有足夠的證據,那麼退一步講,他真的是想幫自己的人?
黎簇稍微冷靜下來,想起那人讓自己去北京,到了北京就真的安全了?不一定。親身經歷告訴他,天子腳下也會出大亂子。
視野裡出現了幾片梯田,還有小得跟昆蟲似的農民。他突然覺得,這樣逃出來真的行嗎?自己行動的改變,究竟有利於哪一方?
在那段吳邪的費河)洛蟹)蒙資訊裡,並沒有提到現在這種處境。吳邪到底想做什麼?
其實吳邪之前做的一切都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同時又發揮著巨大的作用。他順著時間軸想了想,如果真的是吳邪的策略,也許他就是想讓自己搞點小動作,來進行……挑釁?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孩子騎著腳踏車,奔在前面,轉頭對後面跑步的其他孩子說一句“有本事來追“一樣。
如果把吳邪的臉安在這種畫面裡……真是怎麼想怎麼冒冷汗,不知道是吳邪有病,還是自己被帶出病了。
事實上黎簇什麼都不清楚,他的想法也只能止於此,他不可能知道更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