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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璘疾行幾步,劍光橫掃處血花迸濺。若木基抽刀劈向封璘的面門,封璘俯首的同時百尺烽旋出,聽得刺耳的劃拉聲,刀口受損破裂,巨大的沖擊力震得彎刀脫手飛了出去,若木基赤手捏拳,緩緩收於胸口。

“蘭月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他從胸腔暴怒地發出號叫,理智全無,“你趁我不備騙她相見,到底同她說了些什麼,為什麼,我再也感受不到她了!”

封璘扔掉劍,橫肘擋住若木基的攻勢,化拳為掌,擊打在若木基的耳廓。若木基晃著腦袋,那重力砸撞的滋味讓他耳不能聞,視線甚至一度模糊,但他卻憑借對封璘招式的熟稔偏頭躲過迎面而來的拳風,緊跟著全力回擊。

他丟了刀,指間翻轉出新的稜刺,含混不清地嘶吼:“把她還給我!”

封璘卡住若木基的小臂,驟然側首避開了要害,靠著左肩承下了致命的一刺。他沒有後退,抵著稜刺連連前突,把若木基用力撞向牆壁,隨即用前額狠磕在他受傷的鼻樑。

這樣的搏擊招式,還是他們在關外對付野狼時,若木基手把手交給他的防身術,封璘不僅學會了,並且運用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只是把她兄長做的事情如實相告。”封璘冷漠地,肩膀不知被血還是被汗染濕,來不及拔出的稜刺隨著喘息起伏,“犧牲他人清白以全自己私慾,這和那些逼她跳崖的禽獸有何分別。她是失望透頂,所以殺掉了自己,這具罪孽深重的身體,我想她一定不願再沾染。”

若木基加重了呼吸,在鉗制裡雙目赤紅,啞聲咆哮著誰也聽不懂的字眼,但他掙不脫,頭頸根本無法撼動封璘的手掌。他扯緊了臂縛 ,猛然抬起手,照著肩膀傷口的位置死命按了下去。

令人窒息的劇痛從肩頭傳來,封璘沒有鬆手,最後一點情分隨黏稠的血水流散在指間,他反手扣住若木基的後腦勺,猛然撤步。

“要是搏鬥中你被野狼壓在了身下,就照我說的做,像這樣,砸碎它的頭顱。”

封璘凝眸一刻,按照若木基當年所教,以極其恐怖的力道把他摜向地面。若木基倒地抽搐了幾下便昏死過去,封璘沒有再下手,等他醒來發現自己孑然一身時,會比死更加難受。

包圍圈驟然收緊,封璘拔出稜刺橫掃,劃破了一圈皮肉,轉身的剎那因為力竭動作慢了片刻,便有一柄雪亮的繡春刀抵在了他頸前。

時過半旬,節氣回暖,終於到了陳笠與郡主大婚的日子。牲酒賽秋社,簫鼓迎新婚。幾乎大半個晏室朝堂都來了,聖人雖未親臨,卻遣來貼身的黃大伴頒賜了饗食與美酒,給足了陳王兩家體面。

席間笑語錯落,氣氛正酣。

除了擔任主婚之職的渾儀閣太常,滄浪的位次被安排在最上首,往來趨奉的官員絡繹不絕。人情面上的往來敷衍不得,及至新郎官敬酒時,他已然有了些許醉意。

“難得看你張揚一次,原還怕你為了孝期剛過不肯大辦,委屈了佳人。”

陳笠今日紅袍金冠烏雲靴,莊重裡更添了一團喜氣,聞言他道:“韞平曾因和高家的婚約受到非議,我既為她夫君,便是要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終身有託,誰若敢在背後詆毀,就是同我過不去。”

他素來是溫雅的性子,鮮少把話說得這般狠,滄浪定了片刻,把杯一撞,仰脖飲盡。

“紅毹擁出態嬌妍,璧合珠聯看並肩。福慧人間君佔盡,鴛鴦修到傲神仙。”滄浪眯了眯醉眼,道:“我賀大人福慧雙全。”

陳笠不動聲色地攙扶了把,道:“師兄喝多了。”

久不曾聽他這樣稱呼自己,滄浪眸中一黯,偏過身時嗓音微涼,“好好的,替我,讓老師寬心。”

陳笠見狀,欲言又止:“朗兒軍務纏身,不得返京觀禮,閔州派了人來致賀,你若想知道誰的近況……盡可詢問來使。”

陳笠把“誰”這個字咬得略重,滄浪的呼吸似乎隨之一滯。然而昏光裡看不清他的神情,陳笠聽見的唯有一句漠不關己的“罷了”。

“我並無掛牽之人。”

“兗王,大晏第一落井下石之人。胡首輔畢生忠廉,無可指摘,僅有的錯處不過是偏袒了親子一回,可憐天下父母心,偏偏有那少教之人不懂親情天倫,拿住這錯處便死咬不放,隔了這些年還要翻舊賬。”

說話的大理寺丞為隆康二年的進士,在太學時曾一場不落地聽過胡靜齋開設的經筵,言及一年前的首告之事,染著酒氣的聲音裡盡是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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