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定了定心神,把杯子推到程白羽面前,“今天變冷了。”
程白羽踢開腳邊的航空箱,徑直拉開雙開門冰箱。
他仰頭灌下整罐啤酒,鋁罐砸進垃圾桶的動靜驚得她肩膀輕顫。
她嘆了口氣,還是開口,“空腹喝酒你是想……”
“管得著嗎方小姐?”他故意又拿了一罐冰啤酒,酒罐貼著臉頰,水珠順著下頜線滑進襯衫領口。
“還是說,你對相親物件也是這樣倒水的?”他嗤笑出聲,“我出差不過半個月,你就那麼饑渴,又迫不及待去相親。”
方書晴聽得眼睛都大了。
她往門口退了半步,“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要是不行,我現在就……”
話音未落就被撲面而來的酒氣截斷。
程白羽兩步跨過來扣住她手腕,力度大得像是要把她腕骨捏碎:“方書晴你把話說清楚了再滾,耍老子很好玩是麼?”
“你弄疼我了!”方書晴去掰他的手指,沒有掰開。
她只好單手翻出手機懟到他面前,“你講點道理,我是陪陳斯霏去相親,不信你打給她。”
程白羽冷笑,“打過去做什麼?聽你和同事串供?”
僵持之間,葉沃若的資訊在鎖屏頁面跳出來:
【妞,你到家沒有?】
所有線索忽然在腦海中串成線。
方書晴被氣得笑出聲,“顧況野和葉沃若一起才多長時間,倒學會當眼線了?”
她打量著程白羽,滿眼失望,“還有你,寧可相信這種三手訊息,也不肯直接問我?”
她晃動著手機螢幕,“我現在給葉沃若打影片,顧況野肯定也在,你看著我問,我們四個說清楚。”
程白羽瞳孔驟縮,放開她的手。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黑色大理石茶幾映出他淩亂的額發。
她像胸口壓了塊石頭,只好倉皇咬住下唇,把哽咽硬生生嚥了下去:“你說要學著尊重人,現在又問都不問就給我定罪?”
空氣凝成實體壓下來。
她抹了一把眼角,將帆布包挎上肩膀,“程白羽,我最後說一次,等你能用嘴說人話再來找我,別動不動就給我弄幼兒園這一套。我已經煩厭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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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的空調開得很足,玻璃窗上凝著一層白霧。
方書晴坐在卡座角落裡,用勺子機械地攪著早就涼透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