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吳非凡也這樣說,便不再說別的。因為這小子是不會騙我的。老農抽完了煙,說道:"你小子頭不疼了,就一塊兒來吧,剛好缺個運土的呢!"
我靠,你老農又要拿我當苦力了。雖然嘴裡這樣說,但心裡還是美滋滋的。至少不用一個人呆在那鬧鬼的草堆裡了,好歹可以在一起說說話吧。我應了一聲。然後跟著他們一路穿行,走到剛才有鬼火的地方。鬼火已經不見了。
很快來到了土堆的那頭兒,到了一個窪點的地方。這裡也是一人多深的亂草,離河有二十多米吧。和土堆兒頂部的落差卻也有一二十米。只見地上已經有一個包兒,應該是洛陽鏟等工具。
三個人卸下揹包,把工兵鏟,舊床單拿了出來。還是老規矩,由老農先挖出盜洞的大約輪廓,吳非凡和楊可行用舊床單接土,然後運到河裡扔掉。而我這會兒可以偷閒,陪老農說著話抽著煙。
只見老農哥三下五除二,不大會兒功夫已經挖出來一個寬長各一米的方形洞口,隨後往裡挖了一大會兒,舊床單上的土已經堆如小山。張楊二人抬著去河裡倒掉,而我則接老農的班兒繼續挖洞。所幸的是這土雖然外面乾燥,裡面卻是越來越潮溼,鬆軟好挖,不過有些植物的根系需要用力剷斷。
不多時,洞口又堆滿了土。二人用另外的工兵鏟往床單上裝著土,運去河邊倒掉。說似簡單,兩個人抬著一床單的土,穿梭在這亂草堆中。掏勁不說,不一留神就會被草根絆倒。一趟下來,渾身已經冒出汗水。
如此操作,天矇矇亮的時候,已經挖進去十幾米了。按老農的估算,再有幾米遠近,就可以看到墓的外牆了。要說這馮老農,真是個會打洞的耗子。這十幾米的深度挖下來,我們連土都來不及運送。而這個貨打一會兒還要歇上一會兒等我們把土清理掉。
勞累了一天,我困得不行。楊可行也是如此。老農一聲令下,讓我和楊可行在這裡繼續挖著土,他和吳非凡去街上買早飯吃。
於是大家歇了下,我一屁股坐到洞口,掏出煙遞給楊可行。吳非凡和老農則拍拍身上的泥土,從揹包裡摸出一個搪瓷盆兒來。點著煙,爬上土堆兒往街上去了。
我渾身像是脫了架兒一般,胳膊連點火柴的勁兒也沒有了。也不再去管他老農的安排,只管靠在那裡睡覺。而楊可行也是乖巧,抽完煙也靠在洞口邊上睡了起來。
"他孃的!讓你倆幹活,你倆在這兒睡覺裡"耳邊傳來老農的大罵。我睜開蒙朧的雙眼。看到老農端了個盆兒,盆裡裝滿了胡辣湯,而吳非凡手裡卻掂著幾大袋子小籠包兒和滷肉。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困了,說抽根菸就幹活裡,沒想到睡著了。"
老農也不擺理,從一個揹包裡掏出來碗筷。每人搞了一碗湯,就著小籠包吃了起來。
不大會兒,整盆湯被消滅乾淨。老農從兜兒裡掏出一瓶白酒說道:"都吃飽了吧?來搞點酒。睡他孃的。到晚上再接著幹。"
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喝,我困得不行,現在就要睡"說完,我把衣服拉了拉,蓋住眼,以免太陽刺到眼睛。
老農說道:"睡個屁,過會兒都睡到洞裡去,他媽的這草堆裡有蛇,出去買個飯都能碰上五六條!"
"額!有蛇?那我現在就睡到洞裡去"我說道。其實我是不怕蛇的,記得小時候經常抓到蛇,就放口袋裡嚇別人或是掛自己脖子上玩兒。我們這邊沒有毒蛇。一般也就是青水彪和紅色的家蛇多一些。偶爾也能見到灰色的土蛇罷了。
"洞裡太潮!你小子老了不想得風溼就過來喝點酒"老農說道。
我本還以為是老農嘴饞裡,沒想到他還留有這一手。得,喝就喝。
吳非凡抱著盆兒從河邊過來,這貨趁我們說話的這個空當兒,把盆和碗拿到河裡洗了洗。
老農伸手拿過碗,把一瓶酒倒了四份兒,每人發了一薄鐵皮碗。又拿出剛買的滷肉,伸手揪了一大塊兒,一邊吃一邊喝了起來。我困的不行,一口乾了這小半碗酒,嗆得我是半天沒緩過來神。
藉著酒勁兒,我彎著腰鑽進了盜洞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多會兒,老農他們把裝備什麼的也拖到洞口,並且把舊床單什麼的鋪在了地上。我見狀,也擠了過去。然後大睡起來。
醒來的時候,發現天色已暗。我怕吵醒他們,就從盜洞邊上他們的腳邊爬了出去。到了外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舒展了一下筋骨。覺得是那樣的神清氣爽。看天色,大概是下午五點多的光景,睡了有十幾個小時了吧。
我掏出煙抽了一根兒,覺得肚子餓了,就返回盜洞裡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