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把作家“娛樂化”,其實,作家是一群最枯燥的上班族,尤其是國家級別有社會職務的專業作家,是腦力兼體力職業者。
以大作家賈平娃為例子,91年他是《長安》編輯,省文聯幹部,專職作家,每天的工作,白天就是上班、看稿、編輯、寫稿、開會、下班;晚上和朋友抽煙喝茶、高談闊論,然後興致來了,寫一篇文章,創作一幅字畫。
這就是作家的日常狀態,賈平娃幹了一輩子,後面當了省作協主席,也就是減少看稿、編輯時間,把開會、演講時間增加而已。
然後是非常態的工作,比如制訂一個創作計劃,到地方採風,寫一個中篇數個短篇小說,用一年去構思撰寫一部長篇小說,或受邀去學校單位演講,參加座談會等。
作家與明星相比,作家出售的是自己的大腦,而不是臉蛋、體形和表演,演員可以扮演各種人物,但作家只能扮演自己。
作家出版一本書籍,和導演、演員拍一部電影是完全不同,他只要獨自埋頭寫出一部長篇,交給出版社責編簽合約,然後就幾乎沒他什麼事了。不需要營銷廣告,不需要製造話題,更不用維持一個團隊,不需要與整個産業鏈協作,他只要等著書賣出去,然後拿版稅——特別是九十年代尤其如此。
出版後頂多配合出版社稿幾個“售書簽名”或“讀者見面會”,接受一下傳統媒體記者的採訪,不用上電視,不屬於商業宣傳。
大作家與大製片、大導演、商業大享相比,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大導演要面對整個演視産業鏈、娛樂業的競爭博弈,大商人要在商場中運籌帷幄、進行無硝煙合作與拼殺,他們都要組織起一個龐大的團隊,與整個社會方方面面進行協作。
作家卻只要面對自己,就像個體戶。
因此作家又是孤獨的,一根香煙,一杯清茶,一個通宵的明月夜。
傳統作家不是網路寫手,不可能量産作品,看看郭小四和寒小三的作品集,平均每年出版不到一部書籍,不僅他們如此,所有專業作家同樣如此。沒有跌宕起伏,生活勞碌瑣碎。
社會是一個複雜龐大的蜘蛛網,你進入那個蜘蛛網,越是掙紮,越縮得窒息,作家只能在這個網路一角,為自己營造一個清淨純潔的空間。
如果能重生,他們一定想回到高中、大學,好好重新活一遍,唱唱小曲,牽牽小手,少些慾望,多些單純,享受青蔥的萌動,即使天天考試真的非常討厭。
譬如楊子建,他現在就在細細品味高中、大學的生活,把青春折騰得有意義一些,放手嘗試一些有意義的玩法,比如辦學生刊物,做希望工程……
病房窗邊,月光如水。
楊子建自顧自喃喃細語著,而常舒雨沉浸在楊子建親切的聲音之中,感覺特別安心和溫馨,迷迷糊糊地沉入甜美的夢鄉,嘴角漾開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