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你這個智齒沒長出來,得把牙齦切開,肯定是要打麻藥的。”醫生熟練地在陸承的病歷本上寫了幾行看不懂的字,“如果今天拔的話現在就去交錢吧。”
陸承惴惴不安地拿著單據走出診室,還想跟許博衍說再考慮下,結果對方動作倒是利落,拿過他手中的單據看了一眼,轉身直奔收款處。
陸承:……
就不能再商量商量麼!
陸承這個樣子大概還是沒有從小時候換牙的陰影裡走出來,那時候遇到過一個特別兇的女大夫,明明是自己麻藥打偏了,動作還不利落,導致傷了神經,疼得陸承一個月都吃不下飯。
實際上就是沒得商量,拔牙的過程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痛苦,陸承閉著眼睛張大嘴,約莫過了二十多分鐘,在他還沒什麼感覺的時候已經被告知可以起來了。
“沒什麼問題,一週後就可以來拆線了。”醫生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陸承現在半張臉都是麻木的,拿了藥之後走出醫院,他帶上口罩蔫蔫地鑽進了副駕駛位置。
“生氣了?”許博衍及時地把冰袋上裹了層毛巾遞給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沒有。”陸承其實是想笑一下的,不過因為麻藥還沒過的原因笑不出來,他現在說話有點困難,乖乖接過冰袋敷在臉上,語氣也是悶悶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還怕看牙醫?”
“我只是忙沒有時間罷了。”陸承沒什麼說服力地狡辯著。
完全是一副口不對心的別扭表情,他這個樣子太可愛,許博衍沒忍住,抬手揉了一把陸承頭頂軟趴趴的頭發:“拔完牙之後馬上用冰敷一下不容易腫。”
“喂……”陸承忽然覺得自己真的被他當成小孩子對待了,“你要不要再給我跟棒棒糖?”
“不行。”許博衍竟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他,“醫生說了你十二小時內不能吃東西。”
陸承:……
他很憂慮,身為哥哥的尊嚴已經一點不剩了。
許博衍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就在剛要發動車子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陸承看著許博衍側身向自己靠了過來,直到那張極為熟悉的臉在眼前慢慢放大,在距離只有幾厘米的時候才突然頓住。
“咳……”陸承不自然地別過頭,心跳卻漏了半拍。
“安全帶。”許博衍的手在陸承耳邊劃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然後熟練地拉過安全帶幫他扣好。
“哦。”或許是打麻藥打壞了腦子,陸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跳越來越快,似乎周身所有的血液都彙聚上來,還好有口罩遮擋,否則可能許博衍就會看到一顆熟透的番茄。
傷口的位置隱約傳來陣陣痛感,他有些煩悶,索性閉上眼睛假寐,又在不知不覺間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