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是被疼醒的，麻藥的藥效已經完全過了，他抬起頭揉了揉痠痛的脖子，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路邊。
“這是……”
這不是他家公寓附近的診所麼？
緊接著許博衍略帶溫度的手掌就覆在了陸承的額頭上：“還好，沒發燒。”
“我睡了多久？”
陸承掀開蓋在他身上的外套想還給許博衍的時候，對方已經從車上下來，繞了一圈把他拉開了車門。
“半個小時。”
“那現在是去哪兒？”一陣冷風吹散了車內的暖意，陸承打了個哆嗦後許博衍的那件外套又落在了他的肩上。
“要去打點滴消炎。”
“好……”
陸承被疼痛分散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連獨立思考的力氣都沒有，默默地跟在許博衍的身後，格外乖順。
“還有一個多小時，你要是困的話就靠著我睡一會兒。”社群診所平時都是老人居多，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沒有空餘的床位。
陸承和許博衍只好找了個並排的塑膠板凳，靠著牆邊坐下。
“點滴最好連著打三天，一旦傷口發炎的話會很難康複。”
“你好像很有經驗？”陸承張不開嘴，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曾經一口氣拔了三顆智齒。”許博衍輕描淡寫地說道，“之後的一個月就很難熬。”
三顆……
陸承縮了縮肩膀，他只拔了一顆就已經生無可戀了，許博衍對自己可真狠。
“醫生本來也不建議的一次性拔掉的，不過我不想拖太久。”後來病了半個月反而耽誤了複習的時間，根本是得不償失。
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許博衍才有意識地調整節奏與生活習慣，在不傷身的前提下提升學習工作效率。
“肯定很疼吧。”陸承抬手戳了戳許博衍的臉頰，尤其是麻藥過後的幾個小時內，所有的痛感都是雙倍地刺激著神經，他很難想象，拔掉三顆牙的痛苦程度，“不過聽說拔智齒可以瘦臉，是不是真的啊？”
許博衍怔了怔，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直到陸承收回手，臉上被觸碰的地方還殘留著對方的餘溫，過了半晌才淡淡地說道：“假的。”
也許是因為大家都已經成年的緣故，陸承很少再像小時候一樣對他做些親密的動作，只不過偶爾無意識的舉動也總能讓他心跳不已，許博衍怕對方看出自己的異樣，連忙深吸了口氣故意看向別處。
“我就說嘛，之前圈裡面很流行拔智齒瘦臉，但是要是像我這種只長了一邊的人怎麼辦，臉型不對稱啊。”陸承沒發現許博衍那一瞬間的不自然，他在圈子裡聽過太多演員說自己的嬰兒肥變成尖下巴是因為拔了智齒，現在經歷過親身實踐後，發現大家的說謊技術都有待提高。
“對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陸承差點忘了要問許博衍關於電影的事，“前陣子章淩影視的人找我，有意讓我出演一部熱門ip，這事你知道麼？”
“章淩那邊的人？”許博衍也是一愣。
“嗯，你不知道啊，那就沒關繫了。”陸承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這種機會正常講都會留給自己公司的藝人，所以季辰才來問我是不是因為你的關系他們才來找我。”
“我不知情。”許博衍搖搖頭，但內心遠遠沒有他表現得那麼淡定。他才回來沒多久，這麼快就找上了陸承，看來那邊已經有所行動了。
陸承怕許博衍誤會自己是想透過他拿到男主的名額，繼續解釋道：“你也清楚娛樂圈挺亂的，很多影視作品都會因為投資人或者製作公司內定，但我也沒想過要透過你走後門，你才回國，萬一有人說閑話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