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濕了一圈又一圈。
微垂著頭,垂著眸子,不讓人看到她眼中的神色。
眾人對她這個時候的樣子並沒有起疑,只當她原本就痴傻,現在更是被嚇得呆傻了。
這裡的動靜,不僅驚動了女客這邊,就連男客也得到訊息驚動了。
左相聽到女兒出了事,急急趕來,眾賓客也跟著走了過來。
左相府的花園裡,燈火通明起來,把當下的情況照得比白日裡還要清楚明白。
惠嫋嫋呆呆地站在那裡,嘴裡叼著幾顆紅紅的番椒果子,發髻散亂,幾縷發尾在額前垂著,讓她發白的臉顯得有些嚇人。
衣裙淩亂還沾著一些泥土,繡著梅花的邊襴被泥土覆著,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色澤和花樣,也不知是在哪裡受過什麼欺負了。
不過,她被欺負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左右因著她未來寧王世子妃的身份,有寧王府護著她,不會有男子不知死活地生出壞念頭,不過是女兒家捉弄她弄出些笑話罷了,大家心照不宣。
因著她微垂著頭,人家都只看到了她顴骨以下的部分,並沒有看到她眉眼的神色。
惠蕭蕭倒在地上,儀態盡失。
景寧公主和寧王府的二小姐寧梅臉色微白。
周圍的人捏著鼻子離惠蕭蕭保持著距離。
後面趕來的人疑惑了一瞬,便聞到了古怪的味道,女人們紛紛拿出絹帕來假裝擦鼻頭的汗。
十月半的天氣,尤其是夜間,涼意沁人,卻因著眾女的舉動,讓人看著覺得,似乎真的熱了起來。
惠老太太離得近,卻走得慢。
左相惠逸等男客到先一步到了。
看著自己兩個女兒這個樣子,怒道:“怎麼回事?嫋嫋,你作為姐姐,怎麼能讓妹妹在這麼冷的天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照拂一下?”果然是傻!
得了他這話,周圍的女人們面色均是一僵,“擦汗”的姿勢頓在那裡,不好意思再繼續擦下去了。
在男客中以旁觀者的姿態立著的寧澤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
女客中的寧姚細秀的眉頭擰成了小麻花,看了眼她的哥哥,剛才的事情,她就在附近,看得清楚,卻在這個時候不便告訴她的哥哥。
惠嫋嫋正在消化原主的記憶,被惠逸厲聲斥責了一番,緩緩抬頭看向他。
能有完整的容貌出現在原主的記憶裡的人實在不多,眼前的人卻是其中一個。
還是原主小心地偷看才記下的。
這是原主的父親?
當朝的左相?
同是女兒,處置卻如此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