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一直都十分悅耳,只是那種不帶惡意的無垢感,卻也是她感到不舒服的根源。
『那也許是理由之一,但我只是……』
她沒有辦法將真正的理由說出口,然而,少女卻微笑著,說出了她心中所想。
『想要……擺脫我?想要斷絕王血,毀滅水池,讓新生居民失去憑依?因為你無法知道一切還坐視著,安然過下去?』
聽著少女柔柔地道出她方才的念頭,她只覺得身體發寒,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如果是這樣,那不是很簡單嗎?你為什麼不自殺呢?抹殺掉你自身的靈魂與存在,不就可以達到目的了?』
她的掌心滲出了冷汗,神情痛苦地迴避了這個問題。
想要活下去。
她想要活下去。
畏怯與懼怕是不能屬於女王的情緒,很久很久以前,她的母親是這麼教育她的。
但是隻要與少女同在一個空間,她就難以剋制地泛起對生存的恐懼。
那個時候的她即便精神遭受折磨,仍無法輕言放棄自己的生命,以維護自尊、打碎少女所架構的世界。
而到了現在,她其實也不確定一切究竟有沒有改變。
一再地希望迎接恆久的安眠,卻又一再地因害怕闔眼而反悔。
明明死亡對她來說並非未知,她卻在那麼多次的反覆中,始終未能鼓起勇氣跨越。
她做不到全然犧牲奉獻,將自己置於眾人之後的無私。
她做不到。
從短暫的走神中清醒的矽櫻,將視線投向了前方。
西方城的隊伍已經抵達,她的對手也已經現身。武裝赴約的少帝恩格萊爾,以布條纏繞了自己的雙眼,如同多年前在西方城外出手的那一次──宛如想隔絕與外界的接觸,封閉自己的心靈與弱點,不透露出任何訊息──這樣的裝束似是與曾隱瞞身分的少年月退做出區隔,而這樣的他,確實也流露出一種不可冒犯的冷肅氣息。
夜空中懸掛的月亮,是東方城外這塊場地的唯一光源。矽櫻感覺著身上護甲的冰涼,手也不自覺地按上了希克艾斯的劍柄。
化為原形、穿戴在她身上的時候,他們是鮮少與她交談的。畢竟自從他們變化為人陪伴在她身邊後,只有慎重的戰鬥需要他們變回原來的樣子,而為了不讓她分心、幹擾到戰鬥的進行,他們一向將一切交給她……只是這樣的沉靜,有時也會帶給她一種壓抑的焦躁感。
矽櫻離眾而出,走到中間停步後,月退也做了相同的動作。兩方的隨行人員都待在後面,靜觀著現在於中央空地面對面的兩位陛下。
公開決鬥是有既定程式的,在決鬥開始之前,雙方不進行任何禮貌上的交流,決鬥開始的時機,則以雙方都將手握上武器的那一瞬間為基淮。
以他們兩人的水淮,最開始的奇襲是不會奏效的,誰先握劍倒也沒有那麼多的計較,勝負不會在這一瞬間決定,戰鬥也不會因為誰損失了最初的幾秒而種下敗因。
「我所施的限制,你們居然能夠解開,看來落月的能耐確實不可小覷。」
他們站的距離並不算近,矽櫻的聲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