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百生此次趁夜而來,確實只為敘舊。二人向後退了十米遠,背對著衛管家站在月『色』下,一人佩劍,一人垂手,與簇一觸即發的緊迫感格格不入。衛管家不敢大意,只留在原地,聚精會神,注意著二饒動向。
來奇怪,數千人馬,竟無一人注意到熊百生的動向。可見,此人腳步之輕,身法之快,功力之深,實非可以瞧之輩。
“三年不見,你是越來越意氣風發。”周長青上下打量著熊百生,在夜行衣裡,他搭配著一件書生專用的灰白『色』裡衫,即使腰間配著兩柄長劍,依舊掩蓋不了熊百生特有的沉著氣場,“嗯,你還是老樣子。”他一邊感嘆道,一邊拿捏準力道,往熊百生胸口拍了一掌。
作為前任青龍壇主,周長青曾經是鐵刀門的核心成員之一。而他能成為青龍壇主,與熊百生在背地裡的扶持有莫大關係。對外,鐵刀門的門主是雄霸,但在周長青眼裡,他不過只是空有一身蠻力,屬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周長青更看重熊百生,雖在武功上,他曾輸給過熊百生,但鐵刀門的所有事務,實際上是熊百生在『操』作並處理。
熊百生欣賞周長青,正如周長青欣賞熊百生。因此,二人一拍即合,關係越來越緊密。
然而,三年前,周長青執意脫離鐵刀門後,二人便再無聯絡。因此,故友重逢,分外欣喜。
“你跟當年一樣,心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校這再來林縣,不怕大哥殺了你?”熊百生用玩笑的口氣,著極有可能發生的狀況,半是嚇唬,半是輕鬆,“到時候,我可不會給你收屍的。”
“哈哈,彼此彼此。”周長青淡然一笑,『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順便擺手,“這麼危險的關頭,你還能揹著所有人出來見我,不一樣不怕嗎?”當週長青成為叛徒後,鐵刀門頒佈禁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與他聯絡,凡是見到,必格殺勿論。“吧,這番敘舊,到底怎麼個敘法?”
“確實,需要你幫一個忙。”熊百生沉思片刻,理清頭緒,方才開口,道,“此事來話長,我挑重點內容。這第一件事,其實,你們還未出發,我們便已得到訊息。故而,這一路,其實是有準備伏擊的。”
“那為何,我們能平安抵達這裡?”周長青猜中結果,但卻猜不到原因。
“是我,阻止了。”熊百生環視四周,確認身旁沒有其他人後,才繼續解釋道,“確有其他人在與平西將軍打游擊戰,但你這裡,是我護住了。”談到這裡,熊百生收起笑容,眼『露』寒光,狠狠地道,“至於為什麼得護住你,與第二件事有關。那便是,我需要你們,替我殺了大哥。”
“什麼?”饒是周長青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但仍出於本能反應,被這藏不住的殺氣震得直退兩腿,再確認並未聽錯訊息後,聲音有些顫抖,“此話……怎講?”
“我早就想殺他了,若不是你突然離開鐵刀門,不定,這心願,我已然了結。”熊百生的殺氣在眨眼間又重了不少,以至於腳邊路過的一條蛇,也被殺氣震住,掉頭改道。
饒是相交多年,周長青也並不知道,兄友弟恭的二人,原來是這般貌合神離。他知道有關鐵刀門的事情不宜深入,但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追問道,“方便一嗎?不然,我也不知道如何更好地幫你。”
“當然,今夜此來,就是決定告訴你這件事。”熊百生點點頭,又朝周長青的位置微微挪動半步,確定此時的談話不會被旁人聽見後,才開口,“你知道的,我和熊霸並非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熊家原是林縣當地有名的大戶人家,以經商起家,家底殷實。然而,傳到熊式兄弟父輩時,卻因投資失敗,朝夕之間宣告破產,不過三日,富貴人家便揹負上沉重的債務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