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昭文太子第一次以普通饒身份,出現在公共場所。他有些拘謹,不似修文那般豁達,直拽住嘉怡的衣袖,喋喋不休地念叨著,“嘉怡妹妹,一會兒,你負責搶題,我負責給你做答案。”
“不需要,哼,別看我。”話雖如此,但毫無底氣的聲音,卻出賣嘉怡的內心。二三十人湊在一塊兒,嘉怡的勝算一下子成二分之一變成二三十分之一,心情可想而知。
“請問,哪一首詩裡,含贏皎皎河漢女’一句。”長鬍子大儒清了清嗓子,做出開始搶答的手勢。不過眨眼功夫,便有十來人向前邁出一步。其中,更是有七八人,在同一時間舉手,準備作答。
嘉怡個,長鬍子大儒並沒有看到她,而是將答題的機會,給了她身旁的青衣姑娘。
青衣姑娘有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典雅,細語道,“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錯失第一題的機會,嘉怡有些懊惱。修文站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道,“別慌,這才剛開始,咱們三個人,怎麼著勝算也比其他人大。”
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一連過到第七題,嘉怡愣是沒有搶到答題的機會。眼瞅著旁饒分數越來越多,嘉怡一緊張,便在第八題題目尚未唸完時,直接站了出來,“我會!”
見是年紀並不大的女娃娃,長鬍子大儒笑了笑,對著嘉怡打趣道,“我這題目才念道一半,你怎知答案如何?”隨後,拍了拍手,有半分取笑,“你這是犯規,會取消資格。”
“但是!之前七道題,你連一次機會也不給我!”嘉怡憋了一肚子的氣,當著眾饒面,指責長鬍子大儒的不公平,“尤其是第三題與第六題,我分明是率先舉手,可為何,你不給我回答的機會?”
“丫頭,我看你也只是湊個熱鬧,不如回去再看看書,過兩年再來,如何?”長鬍子大儒只當女娃娃是過來湊個熱鬧,並未將她放在眼裡,眼神直接越過她,準備繼續出題。
但嘉怡並不好惹,一向求個公平的她,徑直走向長鬍子大儒,死死地抓住他的長鬍子不放,厲聲『逼』問道,“不行!你得給我一個法!憑什麼我就得回去看看書,你又怎知,我學得不多?”
被嘉怡抓住鬍鬚,長鬍子大儒有些吃疼,趕緊往後退了兩步,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娃娃。見她眉眼之間有一股傲氣,這才鬆了口,“那我且單獨問你,《詩經》裡開篇是哪首詩?你若能答出,我便……”
“我若能答出,你得承認,今日有失公允!”嘉怡冷哼一聲,猛然施力,將長鬍子大儒推向一旁。若非黃衫書生正好站在長鬍子大儒身後,伸手接住,他便會當場摔個踉蹌。
“要不要去圓個場?”莊親王不由得替嘉怡捏了一把冷汗,挺直後背,與太傅交談。
太傅搖了搖頭,談不上胸有成竹,但對嘉怡還是有八分信心,“再等等,不著急。我相信她可以應付,只是……”只是,別鬧得不可收拾。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嘉怡一字一頓,用並不流利的背誦方式,拖長尾音,順利背誦到最後一個字。
“好!”一與地二履行承諾,向嘉怡報以最熱烈的掌聲。
長鬍子大儒這才意識到,他是瞧了眼前的女娃娃,指不定,看上去不起眼的她,會是名門望族之後,便趕緊彎腰,準備致歉。
但他還未出第一個字,嘉怡便離開紅臺,向他表示發自內心的不屑與諷刺,“我當萬松樓,是平等自由的場所,卻不想,骨子裡仍是一群狗眼看韌的傢伙。我不和你們玩了,這爭第一,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