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淮南曲,細捻輕世針,莫說殘燭少方臘,一處青丘流落溪。
如此蒼老厚重的聲音,心驚,猛然率先反應過來,莫不是唐丹來了?可也是轉瞬,比起唐丹,這聲音似是多添了一抹頗為罕見的不爭淡然,未見其人,僅是這聲音便是叫人渾然靈境。
畢竟唐家少小姐,雖然同自己一樣被眼前事情焦灼,可到底見多識廣,一語中的,“解拭道長,是你嗎!?”
速度來得太快,僅是如感身處流蘇,這速度雖比不上少公子那種一步萬里,但顯然也是急速而去,僅是喘息,卻已移出好遠,穩穩落地,最後一陣風淡下,映入眼中的是一袂飄逸白衣,如雪白髮,老人上了年紀,但若細細看去,那緊鎖的眉卻是時刻恣意凝重。
不錯,這便是解拭道人,未明其姓,不知其蹤,只知此人閱歷似海,周遊無數,每走到一地,定是揚名流蘇,但凡仙風道骨總有些說不得的喜好,遊山玩水,參悟功法,尤喜那洪山大川,曾濁酒一壺,陋盞半杯參悟道途於大荒之上,足月有餘,待到醒悟時候繁星漫天,遂又號曰攜星仙人。
見得不知其意莫名而來的解拭道人,唐雪夢很急,匆忙站穩腳後竟是忘記照顧那半身殘疾的青巾大哥,顛簸著身子,急是向那解拭道人奔了過去,“道長可以救救我弟弟嗎?你放心,我們唐家定會...”
不貪財,不湎權,面對唐雪夢如此話語,解拭道人面色露出一抹難言的表情,說得不出,好似輕浮,又好似屈辱,唐雪夢何許人,立馬便是揣測出瞭解拭道人的內裡,急是擺正身子一抱拳,“還請道長出手相助!”
身子離著青巾大哥很近,雖然也想前去隨著唐雪夢哀求那解拭道人,可畢竟青巾大哥曾經對少公子有恩,縱然少公子在自己心中無可比擬,但此時候,舉手投足相幫也可力所能及,慌慌忙忙扶正青巾大哥的身子,得了一句感謝後便是起身,莫名其妙,明明剛剛焦急得不行,但就在自己照看青巾大哥時候,唐雪夢竟是急捻了時間看向過來,對目而視,隨即那略帶審視的目光也是收了回去。
“少小姐不必如此,為少公子而來,定會殞命相救...”
畢竟時間緊湊,想來便是這詭計多端的唐雪夢也是同自己般沒有第一時間體悟出這話語中的淡淡悲愴與不甘...
動動嘴角,唐雪夢弓著身子顯然要說些什麼,但那解拭道人卻是擺擺手示意不必出口,冉袖一揮,一縷卷軸隨即而出,青光閃閃,爍目當中,竟是少公子和迷天戰鬥的場景。
血氣沸騰,百里卻邪,你若是妖,我便是魔,你若是聖,我便是仙,大開大合,任你魑魅魍魎,我自橫刀向前,勇猛無敵,如同末日殺神般,少公子幾乎打得那迷天不可還手,喘息中,那黑霧逐漸淡去,看起來,一邊倒戰鬥的結束近在眼前。
“這麼嚴重?”眉頭更為緊皺,望著那畫面,解拭道人長嘆一口氣。
“道長,雪青他到底怎麼了!?”簌簌而下的淚水早已不會凝集,自知短淺,可畢竟心愛之人危在旦夕,或許指不上那望著青巾大哥發愣的唐雪夢,只得依靠自己。
原來那解拭道人剛剛僅是自言,一句話,好似突然把其從某種狀態中拽了出來,鬆弛下臉側的皺紋,轉目向自己看來,對視中,雖是第一次相見,或許自己好騙,但透過眼中淚花,映在心思中卻是一位和藹慈祥的老人。
“這位小姐,你是少公子的內人?”解釋道人凝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