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許久,都沒人理睬。
我只好喊道,“就算不放我們出去,給口水喝總可以罷?”
還是沒人理睬。
我便開始用身子撞牆,甚至重新拔出短刃砍牆,但都無濟於事。
不知過了多久,我滿頭是汗喘著粗氣靠著牆壁坐了下來,手臂上的傷口也開裂了,鮮血慢慢滲了出來。
我沮喪地矇住了想要落淚的眼睛,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時,那個沙啞的聲音終於在牆外響起,“我說過,要想出去,你們只有一條路。一人死,另一人才能生。既然她已經那麼難受了,橫豎也是死,你何不送她一程?那個藥是沒有痛苦的,吃了就可以解脫了。”
“不!”我大喊。
“況且,你們才不是親姐弟罷。依我看,你和她一點都不像,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罷。”那個沙啞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你自己也受傷了不是嗎?為什麼不先救自己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我要救她!”我固執地大喊。
“為什麼?”她問。
“因為...因為...”
我閉上眼睛,心跳得飛快,大喊,“因為我是名醫者!醫者怎能見死不救?!”
“醫者救人,可人又為醫者做過什麼?你的命難道就不不比旁人重要了嗎?傻子..她又為你做過什麼?你這麼在乎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其實是...”那個聲音欲言又止,靜默了許久,才冷冷丟下一句,“救她,你定會後悔的。”
我站了起來,走到慕容盈身邊,她已經又昏了過去。
我輕輕觸碰了下她蒼白幹燥的唇,知道她聽不到,但還是想告訴她,“我不悔。”
我從小就是個很怕疼的人,即便是偶爾磕著碰著的一點點疼也會呲牙咧嘴地大呼小叫。
但現在可真是奇怪,我持著刃悶聲不響地就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我的血染紅了她的唇,綻放出異樣的鮮豔。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就是身為這把定情之刃主人的宿命。
一整天,她身上的熱始終沒退,神智也愈加不清,雖然沒再喊渴,卻時常說著胡話,一會叫‘母妃’,一會叫‘父皇’,一會說‘不要丟下我’,一會又說‘要殺了你’。
我想..如果我能活著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師父,讓她去見慕容盈,或許只有師父才能解開她的心結,希望她能對她好一些,讓她往後開心一些。
她笑起來很好看的。
忽然就想起了,她在絢爛煙火下的盈盈一笑。
真應該多笑笑啊,而不該像煙火一般那麼輕易的煙消雲散。
“真是抱歉..”我虛弱地抹去了她唇角的血漬,自嘲道,“可能是我人太沒用了...所以血也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