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兒,坐下罷,我不是在責怪你。”她望著我,忽目露幾分疲憊地道,“只是有時候真是由衷的覺得,美貌對於一個女子而言,不見得是件好事。。唉,這兩三天,朝中也出了很多事,皇家遇刺,親王失蹤,薛相病重,還有皇上。。。皇上他越來越不聽我的。”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好在,你總算是找回來了,我這顆心,也略微安穩了一些。佛祖在上,冥冥之中還是心懷慈悲的。”
其他事我都知道,聽到薛相病重,我不禁多嘴問了句,“薛相是那位薛侍衛的父親嗎?”
她點了點頭,“今日我也會為薛大人祈福,他是國之棟梁,但願能挺過來。”
我心道,怪不得薛侍衛沒有出現,想必是在家中陪著父親罷。
35.君非君
阿木一早回到房中的時候, 榻上的人似乎還在熟睡。
她放輕了腳步,不帶一點聲音地移步至床榻, 褪去外袍和麵具,靜悄悄地從身後環住了那個溫暖的嬌軀。
“你回來了。”楚夏緹沒有轉身, 她的聲音很平靜, 平靜到你會覺得她壓根就沒睡過。
“抱歉。。是我回來晚了。。”阿木很慚愧, 微微摟緊了懷中的佳人。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 你又不是去偷情。都見到想見的人了嗎?”
阿木面露一絲尷色, 但語氣裡沒有顯露出任何波瀾,“只見了那小鬼一人, 打算教她一些基本的輕功。這孩子習武資質確實挺差的, 除了練練逃跑功夫,其他刀槍棍棒怕是都行不通了。”
“哦。”楚夏緹似乎不是很感興趣。
兩人明明是極親密的姿勢,可阿木明顯感到氣氛十分僵冷。
“小緹。。聽說薛大哥病了。。你我想法子去見見他罷。”她只好提一些別的事與她講。
“嗯。”她又只吐了一個字。
阿木也只好保持沉默了, 抬起下巴輕輕吻了下她的發,便閉上了眼睛,她也真是有點累了。
許久, 半夢半醒間, 她聽見懷中的人像似呢喃了一句, “都見見罷,只要你想。”
但她太累了,沒有應聲。
薛義, 曾是燕山四俠之首, 後出山隨襄王慕容顏平亂守疆, 也一起經歷了‘未央之變’。襄王稱帝後,念其功高,封為燕山侯。這位侯爺處江湖三十餘年,處廟堂十餘年,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此生真正做到了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心。
薛府,臨街不過兩扇黑漆小門,兩尊小石獅子。
常常讓人難以想象這裡是當朝宰相薛義的府邸。
即便進入之後,也沒有雕欄玉砌或是金屋藏嬌,目之所及皆是鬱郁蔥蔥的花木和列列整齊的武器架。確實不像是朝之重臣的府邸,倒像是某處不知名的武館。
自從薛大人前幾日下朝時不慎跌下金鑾殿前的長階後,便一病不起,寸米難進。
宮中禦醫來看過,京中名醫也來看過,大多都搖著頭,悄悄暗示薛相義女薛梓楠可以準備後事了。
當然,這麼暗示的醫者最終都被悲憤交加的薛千金用拳腳功夫轟了出去。
於是,再沒人敢上薛府看診,自討苦吃。
這日傍晚,有兩個來路不明的人物自稱是雲遊四海的神醫,敲開了薛府的大門。
此時的薛千金已經心灰意冷,雖見這兩人面目不清打扮可疑,但還是親自帶他們走進父親的房間。
兩人一踏進昏暗的房間,滿室濃鬱又悲傷的草藥味,病榻上約莫五十上下的男人滿頭灰白,目光有些呆滯地茍延殘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