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夜荒如今僅有一步之遙的風燭此刻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這個男人用他那漆黑而邪異的指尖劃破他心髒處的漆黑神袍、劃破他那驍悍至極的軀體,然後夜荒按著他右手的那隻手便略微用力,似是想就這麼讓他的指尖順著那道傷口緩緩刺入他的心髒處。
這一系列舉動夜荒做得毫不猶豫。
以至於風燭在碰到夜荒心口處流下的滾燙鮮血時,竟破天荒地有些失神了。
而在他驟然回神的那一剎那,風燭猛地抬了下自己的手腕,將他那原本應該被夜荒帶著刺入其心髒中的右手變成按在了這家夥心口處那逐漸被鮮血浸濕的衣袍上。
與此同時,風燭終是忍無可忍地罵了句:“艹。”
罵完之後,他頓時神色難看地抬起眼來看著夜荒,然後就這麼一字一頓地對著這位神明說道:
“夜荒,你t就是個瘋子!”
風燭當真沒想到夜荒對他自己的命不在意到這等地步。
——他是他的弱點。
所以他剛才要是真的順勢刺進了這家夥的心髒,即便往日夜荒生命力強悍到縱使心髒處受傷了也能很快恢複的地步,他大概也真的會死。
因為夜荒的神力對於他自身弱點所造成的傷勢極有可能不起作用。
想到這裡,風燭腦子裡不禁再度浮起了今天他不該和夜荒見面的念頭。
這個瘋子真的是聽不懂人話的。
甚至於他一旦發起瘋來,很可能連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也正是因此,他所有的計劃、所有的理智在這位肆無忌憚的死神面前,似乎也已變得全然不起作用了。
“夜荒,你到底想做什麼?”
於是極端煩躁之下,風燭又一次對夜荒問出了上面那個問題。
這家夥就不能和以前一樣去做那宇宙最強的神明,然後常年靠在冰冷神座上閉目養神嗎?
對此,夜荒卻忽然低笑了起來。
而這一次他的回答並非是“我想見你”。
他就這麼垂眼注視著身前的風燭,最後以一種嘶啞低沉的嗓音說道:
——“為你加冕。”
那一瞬間,風燭下意識地想起了他之前對著夜荒念出的第二首贊美詩來。
更準確地說,他想起的是一年前他在死神殿裡臨時補全的那首贊美詩的最後一句話。
而那句話是:“我堅信終有一天,連那最最無常的命運,都會低頭為他加冕。”
這本是他寫給夜荒的贊美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