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業面龐漲成紫色,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狠狠地瞪著對方,他好歹也是淮南一方名士,去到哪裡都有人尊敬不已,至今還沒有人敢把他比喻成亡國之臣的趙高。
沒想到來到江東,竟遇到如此鼠子,將他類比秦國趙高。
我看你陳公臺才是趙高,兗州名士盡為禍國殃民的趙高。
李業在心裡怒罵道。
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行走天下憑的便是一張顏面,今日在江東讓我顏面掃地,來日若敢來淮南,定要你寸步難行。
淮南名士李業在低下頭時,眼底露出一片憤憤之色,只是迫於此刻在江東,不好發作罷了。
突然想到曹揚州還未表態,不覺期盼地抬頭向曹公望去,不曾想曹操不僅對兗州陳宮出言侮辱之語,全然視而不見,反居高臨下笑指著道:“公臺為我多年故交好友,他之所言,即為吾意耳,無需再復多言。”
曹操這一番話,直接把李業所有到嘴邊的話,全給搪塞了回去。
他立馬身軀僵硬,臉上帶有茫然的表情,搞不清為什麼這樣勸說孟德公,對方仍然不為所動。
難道還不懂傾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嗎?
你曹孟德又並非沒和劉玄德交戰過,忘了先前為何會跑到揚州為刺史、州牧嗎?
正當李業不知所措之際,忽然想到豫州譙縣早為劉玄德所佔據,曹操難免不會升有投劉之心。
那他此刻出使江東,豈不是猶如以身飼虎,有去無回了?
想到這兒,李業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早知如此就不與長史楊弘搶功了,原以為渡江說服曹操易如反掌,沒想到是自投羅網。
就在李業被自己嚇得心神恍惚之際,堂上的曹操卻沒閒著,哪怕始終沒打算去援助袁術,也如同老友一般,設身處地為其使者著想,坐在床榻單手撫須,笑言道:“來者是客,李君遠道而來,一路不得已,變姓名,詭蹤跡,草行露宿,飛沙揚礫,舟車勞頓至此……”
然後微微停頓了下話語,復笑說道:“既然如此來往不便,操又常好客,正如漢王所言: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恰巧此府邸尚有庭院數間,李君還是在這裡暫且多住些時日較好。”
此話一出,聽得李業大腦轟的一下炸開,瞬間四肢發涼,額頭不禁直冒冷汗。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此時是留下做客,再過幾日會不會使借他梟首示眾,把頭顱懸掛城牆樓門之上,以示漢王斷絕與袁氏的往來。
李業哆嗦著身子,立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顫顫巍巍的道:“孟,孟德公之美意,業已心領,只是食人之祿,應當任人之事,臨走之前,袁公有言在先,必會在壽春城頭,日夜引領翹首以待我早些歸返淮南。”
“有主如此,李業豈敢在江東久留,還望孟德公恕罪,來年若有時間,必來江東拜會孟德公。”
說罷,連連拱手作揖,謙恭趨奉道。
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只要出了此城,什麼東西都不要,攜帶少許乾糧,就徑直扙劍向南邊往山裡逃跑,江也不過了。
防止曹孟德改變心意,派人在前邊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