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於臨近兩家諸侯,在劉備為漢王后,便被青州軍打得哭爹喊娘。
有長江天險為依託,在建安元年又討平了朝廷派來的揚州牧劉繇,念其為劉岱劉公山之弟,曹操哪怕生擒了對方,也沒將其殺害。
反而將他放去荊州,用手指笑著道:“汝好任虛名,行清談之風,非我曹孟德之敵。今日故不殺之,乃念你兄於兗州任用之情也,去荊州找劉景升罷,告訴他若敢再犯江東,我必率軍親討之。”
曹操用了數月時間,徹底整合了豫章郡,又擊敗蔡瑁,將劉繇的勢力拔除乾淨。
接著便收到了袁紹統率十四萬大軍,先後全軍覆滅在了鄃縣,連自己也在逃跑途中滾下馬鞍,死於當場。
得知音信的曹操先是眼神難以置信,待反應過來,不覺悲嘆唏噓道:“袁本初啊,袁本初,這麼多年連逃跑留有用之身,還未學會嗎?”
想到了袁紹早年怒罵他率數萬卒在聊城,交戰竟也能敗於劉備數千人,還稱他為勇而無謀的庸夫。
不知袁本初兵敗時,有無回想過此事?
曹操悲痛之餘,又忍不住想對故友取笑一番,只可惜袁紹再也聽不到了。
心念袁紹之時,還想起了許攸。
一時之間心緒難止,把軍旅雜事暫時交給了曹仁處理,曹操帶著隨軍的陳宮與辛毗,踱步到彭澤的長江岸邊,登土坡眺望著滾滾傾瀉,奔流不復返的江水,不禁感慨念唱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曹操邊放聲歌唱,邊想起了和袁紹、許攸等人昔日玩樂之事,翹首望向北面,眼神中充滿了緬懷,撫掌愴痛道:“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夕陽西下,萋萋芳草,都籠罩在了長江北岸的落日餘暉之中。
聽見遠處歸巢的鳥叫聲,目光停落在葉片凋零還未新生的樹幹上,眼神飽含落寞之意。
曹操站在土坡瞭望了好久,見江面候鳥北歸,忍不住嘆了口氣。
待收斂了情緒,便轉頭對著陳宮和辛毗兩人,笑說道:“操感懷觸緒,聊賦歌唱,非無故呻吟,乃長歌當哭之意耳,望公臺、佐治勿笑也。”
“豈敢,豈敢,曹公牽掛袁公之事,如此胸懷情誼,當為天下傳唱,毗豈敢笑爾。”
陳宮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辛毗聞言,便立即湊了上去,恭而有禮道。
那股脅肩諂笑,阿諛奉承之色,讓站在後邊的陳宮不覺皺了皺眉頭。
此獠太過於為主吮癰舐痔,枉為潁川名士。
見此場景,只有曹操忍不住笑了笑,用手指道:“佐治何須如此阿諛奉承,難道想以此惡我,好讓我放你北歸,為舊主袁氏效力乎?!”
“袁本初身亡命殞,其餘諸子必將半籌莫展,心氣不足以決之,故進退失據,兩無所容,不出半載即為劉玄德所破矣!”
“況且河北再無明主,佐治何必趕回去送死,如今江東已平,當急流勇進,從操征討徐州,平淮南,攻劉表,據交州,以此成大業耳,大丈夫志四方,不受兒女羈絆,胸懷萬里之志,勞勩何足辭也?!”
曹操對著辛毗笑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