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量繳獲袁氏的馬匹,組成了近七千人馬的突騎,分散活躍在並、幽各郡,跟他們搶奪水草放牧。
不僅是他遭受到襲擊,連軻比能部落也是如此。
這些幽州突騎完全捨棄了步軍與戰車,還吸納了漢、胡優點,無論馬戰與步戰,騎射和肉搏,都是非常強悍。
更要命是對方重申了軍紀,不但漢人軍紀強,連騎兵裡的胡人,也能嚴格遵守軍令,不畏勞苦與戰死,就算鮮卑人數眾多,漢軍中的胡人也敢主動出擊。
數年下來,漢人變得不像漢人,胡人變得不像胡人,漢軍還以戰養戰,反過來和他們爭奪水草放牧馬匹。
如今聽說漢家天子還要來幷州,步度根哪還能坐得住,劉備擺明了是衝著他來的,早就聽聞劉玄德極愛胡酋頭顱,喜歡以此充功績,匈奴於扶羅的頭骨還被做成了酒杯,才把呼廚泉嚇得不戰而降。
這一次莫非,劉備又盯上了檀石槐之孫的人頭麼?
鮮卑可汗的牙帳內,有著黑黃膚色,粗卷濃密鬍鬚模樣的步度根,不覺盤算著漢家天子的想法。
他平時沉默寡言,不喜聲張,卻能給人一種難以揣度的威嚴,行事作風又冷酷。
使鮮卑老貴族見到他,也會失神驚呼其與檀石槐極似。
“可汗,漢人屢屢侵犯草原,此刻漢人天子更興師動眾而來,只怕名為巡視幷州,實則為了突襲鮮卑啊!”
牙帳之中,一名體態肥碩的鮮卑大人,放下馬奶酒,神色焦慮說道。
匈奴和鮮卑的稱呼不同,“可汗”源出於鮮卑部落,且意為君長,是鮮卑人對貴族的尊稱,後來逐漸成為部落最高首領的專有稱呼,意如匈奴“大單于”。
“可汗,漢人利用我們與軻比能之間的矛盾,一邊挑撥鮮卑各部落,一邊奪水草豐盛之地,恐早有伐我之心,不如派人聯合匈奴,兩家各出三萬控弦之士攻幷州,以此震懾漢人?”
鮮卑大人話音落下,就有人出言打岔,反駁道:“可汗不可,幽州突騎遊走在塞外,熟悉長城以北的數百里草原,我軍攻打縣城不利,欲要撤回草原之時,幽州突騎繞到身後掩殺而來,豈不有大敗之危?”
“再者軻比能對我們虎視眈眈多年,聽聞我軍大敗,極有可能趁機奪取部落牧民,屆時進不能進,退無可退,我軍必遭傾覆。”
說話的是漢人模樣,留有山羊鬍須的文士,此前被袁紹派遣到鮮卑來監視步度根。
因此人對幽、並二州瞭解甚多,袁紹身故沒多久,便遭步度根直接羈留在鮮卑,不允許其返回漢土,強令對方在鮮卑娶妻生子,又留下數名守衛名為保護,實為監控。
時間一長,山羊鬍須的文士也漸漸熄滅了回去的心思。
當然這也跟他聽說,在冀州的宗族被劉備剿滅殆盡,有很大的原因。
心底既怨恨投降的袁氏,也憤恨在冀州度田的劉玄德,只要能給劉氏找不痛快,為胡人效力又如何?何況子嗣還能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