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提著燈籠,心中惴惴不安,互相挨著離開,當時忌諱天黑,沒敢提,第二天傳聞不斷。
那時眾人已經啟程,去下一個地點,離鄰城越來越近,也沒人回去驗證,反正說什麼的都有,還傳的有鼻子有眼。
說是上游死人了,有人拋屍在水裡,還有人說摸到了僵硬的屍體。
也有人說是水裡的水鬼,在水裡拉人,全是血雲雲,還好他們反應快,否則肯定是下一個替罪羊。
何鈺靠在馬車外,聽安清風與姐姐講,嚇的馬車上幾個姑娘抱團尖叫。
他來了大姨媽,身上有血腥味,不敢留在馬車內,血腥味會聚集起來,經久不散,時間長了肯定會被人懷疑。
就當在外頭吹吹風吧。
大姨媽來的太急,何鈺完全沒有準備,脫了一件褻衣,疊起來墊著身下。
他第一次來,來的不是很多,加上日夜顛倒,生活作息不規律,來的也極不穩定,有時候一下子很多,險些便漏了出來,有時候來的又很少。
何鈺盡量多去上茅房,用草紙將血擦去,免得染紅了褲子。
他一件褻衣不夠換,又將原來那套丟在榻下的舊衣裳拿出來,裡頭墊上草紙,湊合著用。
因為大姨媽,也不敢再去找顧晏生蹭被子蹭飯,跟顧晏生都拉開了距離,平時巡邏也懶洋洋的,能裝睡就裝睡,能找機會錯開就錯開。
他這種變化顧晏生自然感覺到了,不主動找他,他便主動來找何鈺。
何鈺第一次感受到大姨媽的威力,平常能不動就不動,生活完全處於靜態,日常全在睡覺。
躺著睡,坐著睡,站著睡,爭取把這幾天熬過去。
顧晏生以為他得病了,何鈺便找藉口,說他只是晚上沒睡而已。
為什麼沒睡,又是個問題?
本來好好的在他那裡蹭睡,突然不蹭了,怎麼看怎麼可疑。
他不說,顧晏生便一直盯著他看,看到他心虛,主動要說為止。
何鈺也是沒法了,隨便找了個藉口,“還不是咱倆斷袖的原因,流傳越來越廣,你現在是太子,我怕影響你。”
要真是這個原因,早就避嫌了,還用等到現在,這理由怕是糊弄不了顧晏生。
顧晏生垂下眼瞼,“你都知道了?”
???
知道什麼?
他不說話,顧晏生自己解釋起來,“昨天有人送我一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