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生渾身一僵,許久才慢慢放鬆,微偏過頭,瞧了瞧睡去的何鈺。
何鈺對他毫無防備,兩撇鬢發垂下,被門縫裡的風吹起,微微晃動。
房裡的燈昏暗,照人不太清晰,黑暗面偏多,更顯得何鈺五官立體。
這是一個十分俊俏的小公子。
何鈺總說他像女子,其實他自己長的也偏中性,但他的性子,風流雅緻,有男子的大大咧咧,也有女孩子的心思細膩。他自己把握的也很好,該大氣時大氣,該小氣時小氣,若說他是女子,顧晏生第一個不信。
女孩子再怎麼邋遢,也不可能到他那種程度,雖然有作假成份,但他那個委實有些過份。
那池塘裡有荷葉,無需餵食,只需隔一段時間加些水便是,到底要多懶才能將魚養死?
那碗是幾年沒洗了,才能幹成那樣?
是在這兒住了十年還是八年,能積攢那麼多廢物?
說只是作假,顧晏生打死也不信,分明也有真的邋遢在裡面。
瞧他每天換幾套衣服,上次冷時一套,中午熱時一套,晚上加倍的冷又換一套,把自己打扮的幹幹淨淨,漂漂亮亮,實在想不出這樣的人居然如此邋遢。
重新整理了顧晏生對他的認知。
何鈺依舊睡著,不知道他心思百轉,想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
浴池裡的水是涼的,一股子冷意,頂上積了水,時不時往下掉一顆,不小心砸在何鈺脖間,何鈺一個哆嗦,直往顧晏生懷裡鑽。
顧晏生怕他凍著,想把衣服脫了給他,又被何鈺壓在身下,喊了他一聲,何鈺沒應。
夜晚的風透著寒氣,再加上水池裡的水,更顯冷意。
顧晏生手撐在何鈺臉上,扶起他的身子,自己站了起來,再把何鈺擱他腿上,藉著這段時間將衣物脫下。
他被襲前脫了衣物,只留中衣,因為要看書,挑了一件小襖披在身上,上身露在外面,下·身藏在被子裡,誰料出了變故,就這麼跑了出來,身上唯一厚的便是那件小襖。
披在何鈺身上,他自己就只剩下中衣。
好在他與常人不同,對冷暖感知不正常,或許是生病了,也或許天生如此,至少他是感覺不到多少冷的。
何鈺還在睡,身上披了他的衣物,似乎還不夠,時不時抖一抖。
顧晏生將他放倒,躺在地上,拿了他的鑰匙出門,從外面將門鎖上,緩步離開。
等他一走,何鈺迷迷糊糊睜開眼,不過實在太困,又睡了過去。
夜裡尿急起來,發現顧晏生躺在他身邊,他倆身上蓋著棉被,底下也鋪著一層。
顧晏生去拿的?
顧晏生睡眠太淺,他一動,顧晏生便醒了,揉著眼問他,“怎麼了?”
“你拿的?”何鈺舉起被子問。
“嗯。”顧晏生懶洋洋答應一聲。
何鈺爬起來,一眼瞧見地上多出的幾個木牌,“這也是你搶的?”